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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旷野与芳华

作者丨陈谨之 编辑丨文姐

人生的一切变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阴影构成的。

——列夫·托尔斯泰

岁月苍茫，谁主沉浮？

是时代！时代犹如擎天巨手，轻轻一挥，便地动山摇，草木成秋。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在全民备战的背景之下，黑龙江、内蒙古等十几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生产建设兵团横空出世。

二百多万知识青年的命运被时代改变了。他们穿上草绿色的军装，一手拿枪，一手拿锄，成为保卫边疆的战略预备队。

回忆兵团岁月，面对情感纠葛，邢玉斗、朱文凡、王鲁岩、朱红培等百余位曾经在黄河口播撒过青春汗水的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的老战士泪眼婆娑。

这是追忆的哭泣，是岁月的共鸣，是永久的纪念，也是历史的叹息。

泥土与豪情发酵，酿出醇香的美酒；田野与汗水和鸣，奏出时代的交响。

这是那代人的雄心壮志，这是那个时代的精神坐标，但现实却像是有意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

从高峰到低谷，从希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崛起。人生的轨迹犹如过山车一般急上急下，跌宕起伏，变幻莫测。

如果一定要给这代人的青春找到一个定义，原谅我实在是找不到贴切的字眼，只能说得主观一点、宏观一点，甚至“浮夸”一点：他们的青春属于历史，无法复制，而且也不可能复制。

曾经有年轻人质疑他们当时的行动：是不是太听话了，是不是太不具备反叛精神了？成千上万的知青用青春做出了回答：都不是！一是出于号召，二是因为理想和信念，当然也有时代的局限和无奈。

兵团生活尽管艰苦，但毕竟让他们了解了生活现状，锻炼了意志，积累了经验，体会到了人生的冷暖。有过知青生活经历的人，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大多有一个共同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痛都能忍。

望着照片上遥远的芳华，谁的双眼不会湿润，谁的心里不在流血？那是历史，那是沧桑，那是呐喊，那是迷茫，那是崛起。

历史不能分割。

在中国当代史上，应该记下这一段深深的青春履痕；在中国历史研究中，应该有知青史、兵团史的专门研究；在中国当代历史博物馆中，应该有知青史陈列，那毕竟是数千万人直接参与的一场大运动，对中国当代乃至未来的发展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四季轮回，芳华洗尽。

从南山青少年拓展基地，到百花剧场的知青文艺大汇演，再到青岛黄河战友艺术节，我在用心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感受着他们不减当年的豪情与激情。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我分明感受到，奔涌的黄河之水并没有把那段悱恻的历史冲刷殆尽，相反，越来越多的兵团战士开始打捞、梳理那段青葱岁月。

马尔克斯说过：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那些沸腾过的青春浪花，那些湿漉漉的动人故事，那些放飞在旷野上的信念和追求，经过时光的揉搓与发酵，再次在齐鲁大地、黄河尾闾弥漫升腾。

生命，原本只是一张洁白的纸，一经铺开，人生这支笔，便开始书写沧桑与磨难、成功与花环。

今天，半个世纪的风雨沧桑，终于让兵团人完成了他们不同于前辈和后代的特殊答卷。

生命在青春时代沸腾着、燃烧着。

那是一个以苦为荣、一个吃苦而不叫苦的年代，也是一个痴迷革命的年代。那时的年轻人喜欢聚在一起谈理想、谈文学、谈人生、谈国家大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曾震撼了无数年轻人的心，并使之在工作中焕发出火焰般的热情；一部《远离莫斯科的地方》会使豪情冲天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地收拾起简单的行囊，怀揣理想去远方。

“祖国的需要就是我们的第一志愿，哪里艰苦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大批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为了崇高的目标，浩浩荡荡奔向祖国需要的地方。

钟声似雷鸣多震撼/年轻人要勇往直前/胜利图纸交给我们/用劳动建成新车站/为亲爱的祖国做奉献/记住它们的名字吧/爱情、共青团与春天。

通向远方的道路/是迈向未来的第一步/生荒地星星与大地/边疆梦想宏伟壮丽/还有你温柔的笑意/豪情充满在我心间/爱情、共青团与春天……

一位20世纪50年代来到黄河口的老大学生，现在虽然发稀齿摇，仍能清晰地哼唱这首苏联歌曲。

唱到动情处，你会看到老人那岁月熔铸出的平和眼神中不时闪现出晶莹的光泽。

在那种激情燃烧的氛围里，任何人都会被感染，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那种内心的使命感、自豪感是无法言喻的。

当年那些志在四方的年轻人，洋溢着饱满的理想主义激情，在青春的口哨声中，没有半点犹豫和留恋，将一切艰难困苦抛诸脑后，毅然决然地走向远方，走向黄河三角洲。

从此，在渤海湾，在黄河口，留下了一代又一代拓荒者的足迹和他们青春的影子。

尤其是20世纪70年代，那些从济南、青岛、淄博满怀激情而来的知识青年和兵团战士，把稚嫩与芳华献给了这片神奇的土地。这是他们青春的驿站，是他们灵魂的栖息之地。

虽然，青春像远逝的风筝，被历史的风刮得芳华无踪。

但是，他们却不止一次地凝望着风筝远逝的方向，做着梦，哭着笑……

目 录

第一章　大河之洲

1． 天苍苍野茫茫　/ 003

2． 跟着黄河走　/ 00６

3． 无字丰碑　/ 010

4． 牵手大孤岛　/ 014

第二章　沸腾的孤岛

1． 再见了，济南！　/ 019

2． 雪花那个飘　/ 030

3． 黄河向北流　/ 035

4． 春暖花开　/ 043

5． 大风从海上刮过　/ 049

6． 风吹麦浪　/ 053

7． 地震　/ 059

8． 农场来了解放军　/ 064

第三章　生命中的兵团

1． 穿上绿军装　/ 073

2． 罗家屋子　/ 080

3． 生逢波澜壮阔的日子　/ 086

4． 广北，广北！　/ 090

5． 独立营　/ 097

6． 永远的清水泊　/ 113

7． 青纱帐和女兵班　/ 118

8． 永不磨灭的番号　/ 126

9． 苦涩与浪漫的花朵　/ 139

10． 苦乐芳华　/ 146

第四章　涛声依旧在

1． 兵团没有了　/ 155

2． 心如浮萍　/ 161

3． 惊涛拍岸　/ 167

4． 青春祭　/ 170

5． 王鲁岩的荒原之恋　/ 176

6． 陈文英：五十年的坚守　/ 191

第五章　生命的答卷

1． 永远的怀念　/ 199

2． 从零开始　/ 204

3． 信念的力量　/ 208

4． 执着者的天空　/ 214

5． 青春岁月的记录者　/ 232

6． 心有千千结　/ 235

7． 灵魂的栖息之地　/ 245

后记　回望与缱绻　257

后　记

回望与缱绻

那个赤日炎炎的夏天，距离现在已经很远、很远了。

娇秀清韵的千佛山像一幅生动走心的山水画，悬挂在省城济南的东南方，给夏日的省会带来了时代的葳蕤和历史的清凉。

在山脚下干休所一栋灰色的老式楼房里，我找到了夏林。

其实在这里，夏林不是什么显赫的大人物。

夏林是从黑龙江省农科院副院长的岗位上离休的，厅局级干部，但是，在黄河入海口，在山东第一个大型机械化农场——国营广北农场，夏林这个名字曾经是如雷贯耳，家喻户晓。

这年，夏林已经八十多岁了，由于中风，老人的记忆力严重下降，口齿也不利索，穿一件灰色的短袖府绸睡衣，坐在轮椅上。听说我们是从广北农场来的，眼睛里突然亮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把我们一下子拽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也许湘西的山水富有灵气，让这方神奇的土地走出了沈从文和黄永玉两位文学艺术大师。

作为湘西老乡，从小喜欢绘画的夏林1934年就考入了南京“中央大学”的艺术专科，成为绘画大师徐悲鸿的嫡传弟子。

说到此时，曾经跟随老场长走进荒原深处的夫人——杨匀阿姨指着墙上一张已经发黄的毕业合影照，为我指点着当时夏林的位置。

1935年，夏林在校内参加了以中共地下党、团员为核心的读书小组，开始接受马列主义思想，是南京学联和文化救国会成立的积极分子。

抗日战争时期，夏林的足迹从皖北、延安、桂林、香港到皖南，参加了众多抗战活动。

解放战争时期，夏林随从新四军北上，经鲁中、胶东最后来到了渤海区党委工作，任渤海区党委书记张晔同志的秘书。

1948年秋天，当夏林闻知华东局要在黄河入海口两岸筹建大型国营农场时，便主动请缨，要求参加农场建设。

1949年10月1日，夏林有幸陪张晔书记参加了震撼世界的开国大典。

1950年3月，夏林出任中共广饶县委委员、国营广北农场场长。

一场与大自然抗争的鏖战在莱州湾畔打响了！红旗漫卷渤海滩涂，劳动号子压倒拍岸涛声。

英雄的广北先行者，为了早日把广北农场建设成欣欣向荣的粮食基地，面对无际的碱滩和荒凉的旷野，与雾霭岚烟共舞，同荆草野兔为伴。“小风土迷眼，大风沙打脸。小雨地返碱，大雨砸饭碗”“走的是宽阔道，听的是鸭兰子儿叫。吃的是草种子，喝的是骡马尿”。

这就是当时真实的写照！然而，这一切的困难并没有动摇拓荒者的意志。他们用理想糊上漏雨的茅棚；他们用豪情顶住凛冽的海风，像红柳、像芦苇，把根深深地扎在碱土泥淖里，勇敢无畏地屹立在天地之间，以坚韧、顽强、拼搏的开拓精神托举起自己的光荣与梦想。

1950年的暮春时节，黄河三角洲萌动着新生的激情。铿锵的钢铁音响从西南一角轰然而起，赶走了渤海滩头的萧瑟，驱散了莱州湾里波涛的寂寞，仿佛千军万马在吼一支出征的壮歌！这是广北农场的拖拉机开进了处女地，它要把千百年来只长荆条和野草的荒原犁为良田，耕耘播种上无边无际的庄稼。

拖拉机牵引的一片片犁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从每一片铧刃下发出斩草除根的果断声响，同时升起一股股喷泉般翻滚的土壤波浪。这些大海一样的波浪起伏跳跃着，组成茫茫荒原上一幅历史新景观，奇迹般地改变了这块土地的肤色。

1954年秋，已经是农民模样的夏林被调往济南，任中共山东分局宣传部文艺处负责人。尽管夏林对离开亲手创建起来的广北农场有千万种不舍，但服从命令是共产党人的天职。

在调回济南的那些日子，夏林拿起了久违的画笔，他热爱绘画，热爱艺术。然而，画案前刚刚找回感觉的夏林，又被农业部一纸调令调到了黑龙江，要他参加筹建中苏友谊农场。从此，夏林彻底告别了艺术创作之路，成为一名职业拓荒者。

还是那句话：服从命令！夏林二话不说就告别了泉城济南，拖家带口奔赴冰天雪地的“北大荒”。

1958年，夏林又被派往湖南组织围垦洞庭湖，任湖南省农业厅副厅长兼农垦局局长。

1963年，夏林奉调进京，任国务院农垦部科委副主任。

1969年春，夏林又回到黑龙江佳木斯，任部直属农垦总局副局长；1972年，在黑龙江省委组织部工作；1973年任黑龙江农科院副院长，1984年离休后回到济南颐养天年。

透过详细的采访挖掘，夏老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1958年就是副厅级干部，到了1984年离休依然是副厅级干部。

这是怎样的一种担当啊！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一介书生，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画笔，满腔热血，将人生的价值定位于报效祖国，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民族救亡的洪流之中。

在新中国百废待兴之初，夏林又急国家和人民之需，铸剑为犁，创办农场，示范农民，将自己的后半生毫无保留地献给了新中国的农垦事业。

在那些个“天当房、地当床”的日子里，夏林带领着一群同样是热血沸腾的军人、干部、知识分子，以血汗为墨，以犁铧为笔，在莽莽荒原上写下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生传奇。

走进荒原是一种精神，走进荒原是一种追求，走进荒原是一种力量，走进荒原是一种坚强，走进荒原是一种奉献，走进荒原是一支世代传唱的生命壮歌。

杨匀阿姨说到动情处，情不自禁地给我们唱起了《广北农场之歌》：

在祖国的渤海之滨

有一片辽阔的荒原

荒原上升起一面红旗

广北农场在这里新建

我们向荒原进军

我们向大地开战

用我们劳动的双手

把广北建成美好的家园……

采访结束，辞别夏老，按照计划坐车返回东营，赶到车站，上午的车已经没有了，只好耐着性子等待下午的客车。

盛夏的济南，像个火炉子，手放在哪里都是烫烫的，一丝风也没有，所有等车的人都像是在洗“桑拿”。

候车室里，硬邦邦的长条椅上，我一遍遍地梳理采访心得，告诫自己要好好把夏林老场长的精神写出来，这也是农场党委交给我的任务。

作为一个刚刚从部队转业不久的农场新兵，有责任把农场的历史挖掘、整理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发车的时间，人不多，我坐在了紧靠车门的座位上，这里风大，那时的大客车没有空调，只有自然风。

下午2点，客车终于离开了济南长途汽车站。

我闭上眼睛，幻想睡眠能驱离燥热。似睡非睡之中，我听见有人在问：请问去孤岛东方红怎么走？

我睁开眼睛，左侧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在问我。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坐直了身板：孤岛没有东方红啊！

男子一脸诧异。这个时候，他同座的妇女插话了，标准的济南话：我们以前是兵团战士，在一师一团也就是黄河农场待了五年，离开二十多年了，想回去看看。

听大姐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他们要去的是垦利县新安乡驻地的黄河农场，黄河农场是东营市仅次于广北的第二大农场。以前曾是接受济南知识青年的安置农场，后来改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一团。

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这不仅仅是巧合，也是冥冥中的机缘：这辈子我算是与农场分不开了。

那次来济南采访前夕，受东营电视台委托，刚刚完成了三集电视专题片《四十年沧桑话农垦》的撰稿任务，因而对黄河农场还是比较了解的。

由于东营市的成立和黄河入海流路的改道，孤岛地区的行政区划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大孤岛现在位居黄河北岸，是河口区的一个乡镇，与黄河农场隔河相望。

东营汽车站到黄河农场每天有两班车，上午下午各一趟。

许是多年新闻职业的敏感性使然，我不由自主地启动“采访模式”。

大哥告诉我，他们是1969年1月份去的黄河农场，当时还是下乡知青，后来兵团成立后，知青都转成了兵团战士。

1975年回城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他指着刚才说话的大姐说：这是我爱人，也是兵团战士，身体一直不好，这不，刚出院，就吵着要去黄河农场看看。

我这才看到，这么热的天，大姐依然是长衣长裤，脸色苍白、憔悴。

大姐说：躺在医院里，整夜、整夜睡不着，兵团的事像是连续剧，不停地从眼前晃过。住过的平房、大片的土地、奔跑的牛羊，历历在目，清清楚楚。一晃二十多年了，再不回去，我怕看不到了！

大姐说完，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大哥愠怒道：胡说啥啊，病不是好了吗！

车轮在转，时间在飞。

从大哥、大姐的叙述中，我敏锐地认识到：这段火热、青涩的岁月，将是一座新闻和文学的富矿。

下车时，大哥还热情地留了姓名、电话，遗憾的是由于时间太久，搬家频繁，我与这两位老兵团战士失去了联系，但是，他们对农场的眷恋之情，我一直怀揣在心里。

往事纷飞，四季轮回。

那次偶然的邂逅，一直在我的心间储存发酵。

二十五年之后，我终于走进了这个具有时代风向标意义的特殊群体。

回眸与缱绻。

那是旷野上点燃的生命花火，照亮了青春的天空。

这无疑是一部历史大剧，每一个兵团战士都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故事跌宕，九转回肠。

这也是让我走进这个群体中最重要的动力。

我没有权利肯定，更没有权利否定，我有的只是感动，感动这些青春的花火，在五十年之后依然璀璨夺目。

知青运动涵盖的东西太多了，政治、经济，国际、国内，军事、外交，其所具备的意义话题无疑是超世纪的，它蕴藏的社会、人生、人文密码太多了！

这也需要经过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找到正确的结论。

我要向所有接受过我采访的人致敬！向在采访中提供过巨大帮助的邢玉斗、朱文凡、孙广福、李法忱、朱红培、高岩、陈莉莉、黄庆华、陈国栋、孟建新、林文铎、杜仲曦、冯兴国、刘建鲁、郭连兴、董建国表示诚挚的感谢！

向黄河农场老干部王体璞和原一团二营二连赵树桐连长致谢！

向省档案馆原副馆长、兵团老战士杨重光表示感谢！由她提供的《怀望遥远的青春》一书为我的写作提供了强大的支持。同时也向黄河战友之家和黄河战友联谊会两个组织表示感谢！从他们组织的征文、回访活动中，我复原了当年兵团的风采。

感谢所有的兵团战士！感激所有的人生故事！

让我们一起记住这个群体，这个不同凡响的团队——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东生产建设兵团。

本书的创作和出版，得到了山东省作协和中共东营市委宣传部的重点扶持。在此，一并致谢！

作者简介：

陈谨之，1964年生，山东桓台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现任山东省作协作家权益保障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东营市作家协会主席。中国黄河口诗会和黄河口报告文学创作高端论坛的策划者和承办者，主要作品有《胜利大突围》《我不是传奇》《震撼世界的铜话》《旷野与芳华》等长篇报告文学；主编过《孤岛芳菲》《黄河入海流》《黄河之水天上来》《大孤岛》《河海当歌》《诗意倾城》《大河之舞》等中国黄河口诗会优秀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