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回忆朴兴圭扮演者

电影海报

近日，韩国著名电影《杀人回忆》的案件原型、震惊韩国的华城连环杀人案锁定真凶。这起案件和李炯浩被诱拐案、青蛙少年失踪案一起，被称为韩国三大悬案。

1986年至1991年间，韩国京畿道华城市太安镇一带，先后有10名女性遭性侵后被杀害，仅1人幸存。凶手的手法近乎一致，先行绑架，之后强奸，最后勒死受害者。被害人中年龄最小的仅13岁，最大的竟达71岁。韩国警方曾先后投入180万警力，搜查约21000名嫌疑人，鉴定了570组DNA、180根毛发、40116枚指纹，但始终没有找到凶手。

2019年9月18日，迟到了30年的“判决”终于来临。韩国警方宣布，通过DNA对比，锁定了“华城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现年56岁的李春才（音译）。然而，按照韩国法律，十起案件的公诉时效早已在2006年4月全部过期，嫌疑人可能不会因此案再接受处罚。

再回首，无解的“杀人回忆”

1991年之后，华城连环杀人案曾被多次进行影视改编，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由大导演奉俊昊执导的电影《杀人回忆》。“故事”开始于一个温暖的下午，华城郡的乡野里。正是秋收时节，几个孩童在金黄的麦田中玩耍嬉戏，空气中洋溢着温暖。就在此时，有人发现田边的水沟中，竟然藏着一具赤裸女尸。当地民警朴斗满迅速赶到现场，发现这是一个被人残忍杀害的女孩，手脚被丝袜捆绑在一起，嘴巴被堵上，生前曾遭受了性侵。由于案情重大，受过专业训练的苏泰允警官从首尔来到这里，与“老油条”朴斗满携手破案。风格大相径庭的两位警察想尽了各种办法，然而被害人依然接连一个个出现了。

他们发现，凶手习惯在雨天作案，前两名受害者都身着红衣。“雨夜”“红衣女子”成为案件的第一个突破口，为了“钓”出凶手，女警察在一个下雨的夜晚，穿上准备好的红衣外出游荡。然而，凶手并未出现，不过在同一时间又有一名女性被害了，显然，“红衣”并不是凶手的“选人”要素。

电影剧照

又有警员发现，每个犯案的夜晚，都有一个神秘的点歌人，会在电台点一首情歌，诉说自己的孤独寂寞。一天夜里，情歌再次响起，果然，一名女子在当晚遇害。点歌人曾给电台寄送过明信片，根据这张卡片，警方找到了他的住址，并将其成功抓获。此时，一位警员找到了雨夜遇害案中惟一一位生还者，她受了刺激精神混乱，只记得凶手的双手“非常轻柔”。一切线索，都与点歌人对上号。他叫朴兴圭，是当地工厂的一名工人，从部队退役回到小镇后不久，凶案即开始发生。他的手，也很柔软。然而，点歌并不犯法，警方没有他杀人作案的证据，只能将其释放。

凶案还在继续，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在不断“升级”。被害人不仅被性侵，还遭到了虐待，一具女尸的私处被塞满了桃子。又一个雨夜来临，两个晚间回家的女性擦肩而过，一个黑影站在隐蔽的丛林里，来来回回地比较着自己的“猎物”。终于，他选好了目标，放学回家的女学生。在淋漓的大雨声中，又一名女子遇害。

案情如同一团迷雾，警方每次看似接近真相，最终都徒劳无功。在密集的搜查中，在全国媒体的大量报道中，在小镇居民的瑟瑟不安中，凶手依旧在不断作案。警方在一具女尸上发现了凶手的精液，DNA检测结果显示，该案惟一的“嫌疑人”朴兴圭，是清白的！

在一场大雨中，连环杀人案落幕了。凶案再未发生，但它就如影片中多次出现的黑色隧道一般，成为所有韩国人心中的一个恐怖黑洞。17年后，早已不做警察了的朴斗满途经第一个凶案的案发现场，他走到水沟旁，俯下身子，凝视着水泥下的黑洞。一个小女孩告诉他，刚才也有一个男人做了同样的事情。“他说想起在这做过的事，回来看看”。朴斗满慢慢地抬起头，“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小女孩点点头，“很平凡”“一个普通人的样子。”镜头接着对准朴斗满的脸，他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镜头。导演奉俊昊曾这样解读这个镜头，那是他与凶手的对话，他坚信凶手一定会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隐藏在观众中的杀人犯，我在看着你”。

意难平，办案警官给凶手的“一封信”

电影《杀人回忆》于2003年上映，在韩国引起巨大反响。然而，真实的案件比电影中表现的更为残忍。案发地华城，交通便利，临近首尔，原本是一个工业发达的城市，因为此案，成为韩国很多人心中的阴影。

金女士是该案惟一的幸存者。据她回忆，案发当天是1986年11月30日晚9时，金女士外出前往距离自己家仅400米的教会。为了抄近路，她沿着田埂走着，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一个黑影冲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随后，那个黑影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她下身的衣物脱下，用袜子将金女士的手从后面反绑住，并且为了防止她叫喊，用内裤堵住了她的嘴。这一切的过程，都与之前和之后所有的连环杀人案中的细节一致。

李春才和当年的嫌犯推测画像

之后，金女士遭到了性侵。在性侵过程中，她从内衣的空隙看到了罪犯的长相。罪犯完成性侵后，从口袋中掏出匕首，开始威胁金女士拿出钱财。金女士示意自己刚才斜挎着、现在已经掉在地上的包里有钱，随后一脚将包踢到了远处。罪犯一边咒骂着，一边去捡包，而金女士此时拔腿便跑，最终成功逃脱。她说，罪犯的年龄在25岁上下，身高165-170cm，体态偏瘦，单眼皮。手部皮肤细腻，不像是做农活的人。

对于侦办此案的警察来说，华城连环杀人案，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办案刑警河升均在退休前曾给凶手写了“一封信”，他说很多警察几个月不回家，在誓死抓住嫌犯的念头下疯狂奔走，“我有部下过劳倒下，至今半身不遂，还有另一个部下因为对疑犯乱审问而犯下了使疑犯死亡的错误，我也曾因此被解除职位……”“就在这期间，你像嘲笑我们似地，从容地再次犯罪，为什么呢？你一定已经到了中年了吧，有着极端内向，无社交的性格，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那个电影，《杀人回忆》，你也看了吧？作为一个连犯人都抓不到的警察，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进熙熙攘攘的电影院，只能一个人在汽车放映场观看。知道吗，只要还在华城，我打算搜捕你到直至离任的那天。没有我，后辈们也必定会把你逮捕归案。请务必不要比我先死，我们必定应该会晤的，对吧……”

终破案，迟到了30年的全民“审判”

2019年，电影《杀人回忆》在现实中迎来了结局。当年警方曾在多个案发现场发现了嫌犯的精液、毛发、烟头等，但因为技术的限制，检验始终没有得到结果。今年7月，警方将这部分证据送交了韩国国家法医学院。9月18日，警方宣布，通过DNA对比，锁定了“华城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嫌疑人李春才（音译），今年56岁，与“华城连环杀人案”中第5、7、9起案件证物中采集到的DNA相匹配。据韩国媒体透露，当年李春才也曾被列为调查对象，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后来被排除嫌疑。在华城连环杀人案最后一起案件发生后3个月，李春才结婚搬离当地。

1994年，他让来到家中作客的妻妹喝下含有安眠药的饮料，随后实施强奸，为防事情败露将其杀死，抛尸于离家1公里外的水渠里。警方将其逮捕，一审判处死刑，但二审法院认为杀害行为并非“计划杀人”，因此改判无期徒刑。警方现在怀疑，在1991年至1994年之间，发生于清州附近的多起女性被奸杀案，可能也与该犯有关，因为就是在这段时间，他恰好搬去了清州。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因为在监狱中表现良好，而且在服刑期间经常帮助他人，李春才在监狱内的威望很高，还被评为模范囚犯。服刑期间，他还迷上了陶艺制作，由于手艺精湛，他的陶瓷作品还被展出过。李春才的住宿环境也较为优越，除了享受2-3人的房间外，屋内还有空调、冰箱，这让不少韩国网友无法接受。李家的经济条件也很宽裕，李母先后在2010年、2014年分别卖了两块土地，总共获利相当于超过1000万元人民币。

由于案情重大，韩国警方打破惯例，对外公开了李春才的真实面貌。他的母亲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内心十分震惊，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居住的社区不会有杀人犯，而且警察都没有到过家里搜查，所以她拒不相信事情是真的，力挺自己的儿子李春才是个善良单纯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穷凶极恶之事！当媒体提及1994年的案件时，李母表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想再提起。周围邻居也对李春才曾犯下系列杀人罪行感到吃惊，声称他沉默寡言，看上去非常老实。

在接受警方调查时，李春才坚称自己与华城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此外，10起案件中有一起在当年破获，是高中生犯下的模仿杀人案，另外9起中目前只有3起案件的证物与李春才DNA匹配，虽然行凶手法相近，但不能排除还有人模仿作案的可能。韩国警方表示，不会因为该案追诉期已过就放弃调查，将尽快成立57人专案小组继续追查。让我们静待华城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一一浮出水面。本报记者 李熙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