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马力苏的扮演者

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俞任飞

“张雨晗YuHan”,微博上一位拥有超过380万个粉丝的“大V”,她曾号称湖南师范大学校花,做过主播、模特、KOL,但她的绝大部分数据是刷出来的。

10月19日新浪微博发布了调查结果:涉事账号存在刷评论行为,将于即日起关停微博账号“张雨晗YuHan”;同时,“张雨晗YuHan”账号所属MCN机构蜂群文化欺骗客户,有损微博商誉,将暂停该机构所有账号在微博上的投放,要求其尽快整改。

10月20日,蜂群文化对刷量事件再次回应,承认“导致客户错误预期该微博账号的投放效果”,并向粤苏公司致歉并主动协商补偿事宜,涉事员工也被开除。

而粤苏公司的主打产品也被人扒出,这款当事人声称花了3年时间里研发打造的科技产品,号称能实现“预防和缓解痛经”的“养宫宝”,不过是另一款收智商税的“量子”产品。

在这起刷单闹剧中,没有一方是清白的。

“张雨晗YuHan”微博截图

养宫宝淘宝页面

张雨晗彻底“凉”了。

这个拥有超过380万个粉丝的“大V”,在事发时候从未发声,如今网页又被屏蔽。

从10月19日起,在微博上搜索ID“张雨晗YuHan”,就会弹出“该账号因被投诉违反《微博社区公约》的相关规定,现已无法查看”的消息。而早在10月17日中午,“张雨晗YuHan”就因存在刷数据行为被微博暂停商业接单功能。

据网上公开资料,张雨晗生于3月8日,号称湖南师范大学校花,毕业之后一直在上海打拼。她做过主播、模特、KOL,偶像是韩庚,目前是美推的签约艺人。她的微博“张雨晗YuHan”的微博注册于2011年5月21日,共计发布微博332条,拥有粉丝380万,关注533人。

看似数量惊人的粉丝数背后,当使用微博自带的“粉丝头条”工具,查询可商业的投放量数目时,显示“张雨晗YuHan”的可投粉丝数只有1.02万,这意味着张雨晗最近有登录行为的粉丝只有1.02万人,还远不到总粉丝数的1%。

或许对这个数据不少人还有异议,但张雨晗的微博出卖了自己。从5月份以来,张一共发布62篇微博,平均每月发布10篇。其中大多数为带有广告的Vlog,在文案里加上要推荐的产品信息,而评论也清一色都是点赞或准备“剁手”的粉丝。

在这62篇微博中,只有2篇是没有广告的日常照片分享,但这种原本应当最受粉丝欢迎的内容,相较转发量上千的广告,却只有三四百转发。点开回复,2条微博下也显得有些冷清,回复者也多是其他风格雷同的美妆博主。

张雨晗的花椒直播账号

此外,在花椒直播上也有张雨晗的踪迹。她2017年3月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条视频,共计才发布视频24条,就拥有22万粉丝,收到逾2千万次赞,还收了4万多次礼物。不过,2018年5月,张雨晗已经停止了其在花椒直播上的更新。

从先前发布的视频内容看,大多也是带有广告色彩的Vlog,观看量最少的也超过2万次,最高甚至达到了50万,但无一例外,视频里一条评论也没有。

在抖音上也有张雨晗的身影,这位“时年21岁”的“校花”张雨晗拥有31.5万粉丝,获赞452.1万。但值得注意的是,此抖音连一个作品都没有。

显然,张雨晗在多个平台都拥有很高的数据,但她的粉丝似乎既不在乎她的日常,也不愿意多评论一句她的视频,他们像是“沉默的大多数”,只是一个数字的存在。就连张雨晗本人,也如网友评论的“像个假人”,“全是广告,一条心理活动都没有,像蜂群制造的人工智能,没有一点血肉。”

“养宫宝”与网红互撕大戏②蜂群旗下大部分“网红”水分不小

“张雨晗YuHan”,微博上一位拥有超过380万个粉丝的“大V”,她曾号称湖南师范大学校花,做过主播、模特、KOL,但她的决大部分的数据是刷出来的。

而事实上,除了部分头部红人,蜂群文化旗下的大部分签约“网红”水分不小。

一位业内人士说,网红注水、刷流量在业内普遍存在,只是现在业内已经“不会采用这种愚蠢的刷法”。现在可能只有明星和头部红人有一点流量,其他很多腰尾流量都很假。

张雨晗的微博截图

相比张雨晗,她背后的深圳市蜂群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蜂群文化”)倒是一家拥有800多人的知名新媒体内容营销MCN机构。

工商资料显示,深圳市蜂群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成立于2015年12月,注册资本为2500万元,主要高管为马力、莫力洋,前者为法定代表人,后者为CEO。

而根据蜂群文化官方给出的数据,包括全网粉丝覆盖3亿+,月累计视频播放量15亿+等,再加上在各平台上拿奖无数,在MCN行业内,其自然称得上是头部企业。

登录蜂群文化的官网首页上,也可以看到其自我介绍公司独家签约1000+优质网络红人,其中包括@微博搞笑排行榜、@留几手、@我的前任是极品、@草图君、@休闲璐、@酷酷的滕等流量大号。

蜂群文化的首页

微博是蜂群文化的主阵地之一。2017年在微博公布的一期视频原创机构和MCN机构排行榜上,“蜂群文化”以综合指数1000分的满分斩获微博视频机构原创榜单榜首,并以高达14亿的热度拿下MCN机构排行榜第二名。

而蜂群文化大部分营收则来自广告,其CEO莫力洋此前曾对外表示,蜂群文化80%的营收来自20%的头部红人投放。

但除了部分头部红人,蜂群文化旗下的大部分签约“网红”水分不小。在蜂群文化官网上,其列出了电商及美妆领域的14位签约博主,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利用粉丝头条功能,也对这些博主进行了分析。

其中,可投粉丝数占到20%以上的仅有2位,平均可投粉丝数占比为13%,其中比例最低的为一位零食推荐类博主,其600多万粉丝却只拥有不到17万可投粉丝。

小时新闻记者选取了一位微博ID为“无星Elio”的网红为观察对象。和张雨晗情况类似,他的生活微博回复往往在百条以内,转发不过10条;而一款消肿面霜的种草贴,却能立刻达到转发数上千,评论数逾800条。二者差距可见一斑。

“800元一个的暖宝宝,你会买吗?流量为0不是很正常么。”事发之后,蜂群文化旗下知名博主“留几手”发文为公司辩白。但当被网友点名其与涉事博主身处同一家公司的时候,“留几手”还是留了一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范冰冰有事,你找李冰冰吗?”显然,在为同事和公司站台的同时,留几手也在极力与事件本身撇清关系。

毕竟,说太多也无法掩盖蜂群文化涉嫌数据造假。

一位MCN机构业内人士说,网红注水、刷流量在业内普遍存在,只是现在业内已经“不会采用这种愚蠢的刷法”。她说,现在数据都很透明,有没有进店,有没有转化,商家一看后台就一目了然。

“但转化这个事情,一方面和是否红人带货、流量几何有关,还跟产品有没有竞争力有关系;另一方面,品牌方确实不懂,比如某些平台,现在可能只有明星和头部红人有一点流量,其他很多腰尾流量都很假。”该专业人士直指,有些平台水分太多,“选号就是一门技术活,本来就值几千块的号,商家还指望有流量,想多了吧。”

“养宫宝”与网红互撕大戏③魔幻的“养宫宝”真那么神奇吗?

在这起闹剧当中,没有一方是清白的。

涉嫌数据造假的不止蜂群文化,控诉方粤苏公司同样不可免责。

在百度上输入粤苏公司的主打产品——“E飞养宫宝”时,首页不少有关痛经的问答中都提到了这款产品。但这些提到养宫宝的回答,落款日期均为今年10月15日。而在某电商平台上,也能发现“E飞养宫宝”的官方旗舰店。单个售价499元的养宫宝产品,月销超过200笔。但在其他售卖同款产品的网店内,销售量却均为0件。

二者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大概率同样是刷数据的产物。

养宫宝产品

事实上,这款“E飞养宫宝”的产品本身就过于“魔幻”。据粤苏公司法人代表,也是此次事件的当事人何昊霖自述,“E飞养宫宝”是他创业三年,通过香港专利打造的高科技产品。而按照网店简介,这款产品依靠独创的EEFit光子效能技术,能够加快血液循环,改善体质,预防与缓解痛经,是“更为先进的养宫产品”。而通过网络搜索可以发现,EEFit这个名词与分子效能技术并不相干。

而EEFit也不是粤苏公司的原创。在“E飞养宫宝”网店内页里,提到其前身为“EEFIT LITE 依飞神笔”。这支“神笔”由香港锦南科技有限公司研制,它不仅号称“腾讯科技”带来的憧憬,更被“中华人民共和国中药质量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生物医学研发使用”。

这家锦南科技公司还推出过一款名为“E+引擎兴奋器”的产品,它号称能够通过量子力学效应物理场的机制,一举优化涡轮、变速器、悬挂等多项汽车部件性能,而使用办法只需要将其插入车内的点烟口。

“E飞养宫宝”的母公司爱璞施(深圳)科技有限公司否认与此事有关。在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其相关负责人表示,粤苏科技只是他们的经销商,发文也是粤苏科技发的,跟他们毫无关系,对此事他们没参与、不知情。

一场“黑吃黑”式的闹剧过后,希望未来的社交网络营销环境,能够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