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好好过日子马小兰的扮演者

（二十三）文理分科后，高中生活才等于进入了真正的决战阶段，几乎所有同学都在拼命地学习。当然，牛震海除外。

下午一放学，他就在尹丽荣教室门口等着了，尹丽荣一出来，两个人相跟着来到了“来不走”饭店。

马小兰一眼便认出了牛震海。对于她来说，牛震海可不算是生人了，他三八六九就要来改善一下生活。还没等两人坐好，马小兰茶水就跟上来了，给两人都倒好了茶。

牛震海满意地嘬了一口，抬头对马小兰说：“今天咋肯给我倒水来，你不是只给段清波倒吗？”马小兰说：“给倒呢，谁都给倒呢，那天不是没听见嘛……”

尹丽荣在牛震海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盯着牛震海问：“你啥时要人家给倒水来？”牛震海疼得呲牙咧嘴，赶忙说：“没得事，没得事，我不是随口那么一说吗？”

尹丽荣眉头一立，说：“随口也不能说，以后要喝自己倒！”

“好，好，自己倒，自己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马小兰被逗得“噗哧”笑出了声。

尹丽荣说：“点菜吧。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给他倒水！”

结帐时，牛震海逗马小兰说：“厉害吧？”马小兰说：“够厉害！看你以后还敢再瞎说。”偷偷瞅了尹丽荣一眼，压低了嗓门问牛震海：“你那位朋友咋不见来呢？”

牛震海说：“我说得没错吧，他们还都不信呢。”

马小兰说：“你说啥了？”

牛震海说：“我那天就说你看上那黑小子了，他们还不信哩。”

马小兰说：“啥看上看不上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牛震海决心逗逗她，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他呀，天生就是个欠揍的命，那天出来就被赖皮们给打了，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啊？！你说什么？他挨了打了？快告诉我，他住哪个医院呢？”马小兰连声问，也不怕尹丽荣听见了。

“问那干啥啊，反正他也不是你什么人，你不是随便问问的吗？”牛震海仍然慢腾腾地说，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马小兰冲上来一把就拽住了牛震海，不顾一切地说：“求求你了，快告诉我，他，他到底伤成啥样了？在哪里住着？”

牛震海说：“你告诉我，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就告诉你！”

“是真的！是真的！我……我待见他！”马小兰边说边哭起来。饭店还有其他吃饭的人，一下子都朝这边望过来。

牛震海知道闯祸了，忙说：“逗你呢，他啥事也没有，好好地在学校呆着哩。”

马小兰半信半疑，盯着牛震海说：“你该不会又是哄我呢吧？”这时，尹丽荣也觉出了问题，起身向吧台走过来。

牛震海说：“这次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不信我晚上就把他叫来，你自己问他去！”拉了尹丽荣就出了饭店。

尹丽荣问牛震海：“你和那服务员说什么啦，她哭成那样？”牛震海说：“段清波只来这儿吃了一顿饭，就被她给看上了呢。刚才向我打听清波，我说清波被人打坏了。本来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把她给吓哭了！”

尹丽荣就手在牛震海脸上拧了一把，气冲冲地说：“你开那么大的玩笑，太损了吧，咋还能那么咒咱班长呢？”

牛震海捂了脸，躲了两步，说：“她明明看上了段清波，还嘴硬！我不那样说，能探出她的真话啊？”

晚上，牛震海去叫了段清波，只说是给他改善生活，把段清波骗到了饭店。

远远的就见马小兰在饭店门口站着，焦急地向这边望。

牛震海心中窃笑不止，故意问段清波：“还记得马小兰吗？”段清波说：“啥马小兰啊？”牛震海冲饭店扬了扬头说：“饭店的服务员啊，咋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呢？”

段清波远远地看见了马小兰，对牛震海说：“喔，是她啊，认得呢。”

牛震海说：“她不会是在等你呢吧？”

段清波不知情，不以为然地说：“扯啥呢，她咋就知道我今晚会来啊。”说话间，两个已经走到马小兰面前。

马小兰痴痴地盯着段清波，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段清波浑身不自在，四下里把自己扫了一圈，心里直纳闷：“她这是看啥呢？”

马小兰确信段清波身上没什么情况，才红着脸说：“他们，他们真的没打你啊？”

“打我？谁打我？好好的谁会打我啊。”段清波确信马小兰是在和自己说话，才赶忙接上了话，感觉怪怪的。心说好好的，她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扭过头去，带着满脸的不解，看着牛震海。

牛震海只好说：“我逗她说你挨打了，她白天早哭成个啥了，非要让我把你给带过来亲自看是不是让打坏了呢。”段清波像突然遭了雷击般，半天回不过神来。牛震海过来拉他，才晕晕乎乎地跟着走进饭店。

段清波吃饭中间，一直不敢正眼朝吧台那边看。但凭他的感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却一直在远处盯着自己。

牛震海说：“她一直在看你呢。”段清波说：“吃你的吧，我知道她在看呢！”

吃中间，马小兰提了壶酒，走过来给两人放桌子上。

段清波抬眼看了看马小兰，说：“我们只吃饭，不喝酒。”

牛震海说：“人家好心想让你喝点呢，你喝点又能咋地？”

马小兰看着段清波说：“喝点吧，那天我见你喝了不少呢，知道你喜欢喝……这酒算我送的，不要钱哩。”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就那样盯着段清波看，几乎能化了人。

段清波想了想，低下头拿过壶，把酒倒上了。

马小兰说：“慢慢喝，一会我再给你们拿。”轻轻柔柔的转过身就走回了吧台，段清波从身后盯着马小兰看了好一会。

牛震海说：“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了，人马小兰长得就是好看。就她罗芸芸，不是我小瞧她，给马小兰拾鞋，怕人家都不给个正眼！”

段清波默不作声，只端了酒杯一个劲地喝。

“别了，石磨盘村；别了，我待见的人!”段清波喝多了，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心里喃喃地说。

结帐时，马小兰执意不收牛震海一分钱，只低声红着脸对牛震海说：“就几块钱，我替你们出了……以后，以后你能多叫他出来几次吗？”

牛震海拍拍胸脯，说：“只要你以后顿顿饭都给我打五折，这事，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路上，段清波对牛震海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包少青知道了！”

牛震海说：“这倒不难，只是分寸由你自己去把握。耽误了学习，我可不负责任！”

段清波说：“这不用你操心，我是傻子吗？就是走到天尽头，我的出路也只能是考个学校！”

自此，段清波和马小兰的关系有如踩在了风火轮上，飞速向前发展。

好几次，段清波偷偷地在夜里把马小兰叫出来，两人在西门外的看菜破屋里一呆就是一整夜。好几次，马小兰在星期天偷偷地把段清波领回自己住的地下室小屋，两人忘情地呆在一起，好得如胶似膝。好几次，段清波被周立平叫了出去，海吃海喝，扑克场麻将场上拽都拽不下来……段清波在关键的高二时期不知不觉地越滑越远，越陷越深。

包少青看出了问题后，不止一次地追问牛震海。牛震海每次都装疯卖傻，不管包少青问什么，都一概摇头，一脸的疑惑，一脸的无辜。

（二十四）隆冬时节，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罗芸芸径直来到段清波住的宿舍里。因为学校放假，大多数同学早在头天下午就回了家。个别没回家的，也上街遛达去了。

段清波因为头天晚上喝多了酒，所以一直蒙头睡得正香。

罗芸芸喊醒段清波后，自己走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说：“你穿衣服吧，我看不见呢。”

段清波起床后，问罗芸芸：“你不在村里好好陪别人，来这干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罗芸芸过来给段清波叠好了被子，坐在床沿上，看着段清波说：“我就要结婚了……日子也选好了，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段清波其实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平静地看着罗芸芸，说：“看来我只有祝福你了啊。”

罗芸芸眼泪流了下来，说：“其实我不想这样的……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啊……”段清波看到罗芸芸可怜楚楚的样子，想起两人以前的好，心中十分不忍，挨着罗芸芸坐了下来，手臂轻轻地揽住了罗芸芸的肩膀，说：“芸芸不要这样啊，会哭坏你自己的……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事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命运的不公。”

罗芸芸头靠在段清波肩膀上，眼泪汪汪地说：“你能理解我，我就是死了也值当了。我就是怕你不理解我，怕你恨我，骂我呢，昨天还犹豫再三，想着敢不敢来告诉你。早上还是忍不住，就跑下来了。哪怕你骂死我，打死我，我也认了……”

段清波心如刀绞一般，抱起罗芸芸的头，轻轻地为她吻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对罗芸芸说：“谁说泪水是咸的呢，这分明是甜的啊！”

罗芸芸一下子被逗得笑了，头抵在段清波怀里，两个拳头轻轻地捣个不停。

段清波伸手握住了罗芸芸的手腕，嘴唇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罗芸芸闭了眼睛，迎接着段清波雨点般的吻。

罗芸芸梦呓般地说：“摸摸我，摸摸我吧……”，边抓了段清波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段清波如同在梦中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了罗芸芸。

罗芸芸吃了一惊，盯着段清波问：“怎么了？”

段清波说：“你一定和刘长林那啥了吧？”罗芸芸这才明白过来，说：“你说啥呢，我连手都没让他碰过呢！”“真的吗？”段清波一脸的不相信。

罗芸芸说：“真的没有，我敢冲天发誓。如果我罗芸芸说了谎话，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段清波这才深信不疑，忙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

罗芸芸说：“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生命中真正的男人……我罗芸芸的身子，只有你才配！”

段清波说：“我要不喜欢你，不想要你，假期里也不会和牛震海去你家。”

罗芸芸跪在段清波跟前，两只手不停地摸着段清波的腿，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哥，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我是认真在心里面这样想的……我不想让刘长林占了我的身子！”

段清波盯着罗芸芸看了好久，起身把她扶了起来，自己也挨着罗芸芸重新坐下.“你回吧。“段清波吐了口烟，平静地说，”回去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去吧，咱俩做事不能做绝了。刘长林没错，你不能对不起他。一个女人没了身子，就啥都没了，你毕竟要跟他过日子的，我不能让你一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起身站了起来。

罗芸芸认真地听着，眼泪不停地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直到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段清波冲罗芸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就那样沉住气一声不吭。

门外传来马小兰的声音：“清波哥，清波哥！”

罗芸芸扭过头看着段清波，一脸的疑问。

马小兰喊了一阵，又说：“清波哥，我知道你在屋里呢，咋还不给我开门呢？”段清波和罗芸芸死活呆着没动。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罗芸芸低声问：“才那人是谁呀？”段清波早已经想好了，他不打算瞒着罗芸芸：“是饭店的服务员，我和她相处有一段时间了。”

罗芸芸说：“那一定是她先追你的吧。”“只能说是互相追的，”段清波说：“是个好姑娘，心善，对我也好。”

“……”

罗芸芸想说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段清波走过去，轻轻地扭开了门锁。

让段清波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幽灵般突然猛力推门进来个人，四目相对时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小兰！

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如果地上有个老鼠洞，段清波都会试着一头钻进去。

马小兰看了罗芸芸一眼，问段清波：“她是谁？”

“你，你不是走了吗？”段清波答非所问，他几乎不知道马小兰刚才问了一句什么话。

“走了，是走了，又回来了，你早就在这里盼着我走呢吧？”

马小兰语气依然平和，但眼里喷出的火，几乎能把段清波给烧化了。

段清波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小兰抬起手来，“啪”地一巴掌扇在了段清波脸上，不等段清波反应，转身一路小跑，顷刻间消失在了楼道尽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