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打板栗。
朋友老家径山距离杭州三十多公里,承包地有一座板栗山。就是栗子树种在山上,满山的树都会结出板栗这种果子。山脚下延伸到山顶端的坡地上有数百棵栗子树,老家的说法叫板栗山,原本此山不叫板栗山,具体什么山没有听朋友老爸说起过。连绵蜿蜒的群山当中,矮矮一座小山,可能它自己都不知道叫啥子山。没有名字的山很多,在乡下都叫山。还有种说法,长了毛竹叫毛竹山,长了板栗叫板栗山。来只老虎走一圈,也许叫老虎山可能。
这大片的山地上没有栽种栗子树的,朋友家的算是独苗。许多年前,不知道这么会事,等长高了结果子了,恍然发现多出几棵栗子树来。其实这不奇怪,山上一不小心长出几棵树不足为奇,也没有什么神秘可言,都是那些好事的鸟啊风啊作的秀,鸟儿偷吃了山上的果子,它不像人类这么个讲究,吃了肉把果核吐了,它没这本领,肉核一股脑儿吃进肚子里,肉消化了,果核硬朗消化不掉,飞到哪儿就撒入哪块土地了,其结果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始森林热带雨林都如此这般。但板栗果外壳带刺,它这么搬运过来的呢?
我不晓得。
不管是松鼠,或者风,其它野生动物,也有可能是土狗玩耍搬运来的,栗子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长大了。野栗子树自生自灭,也不用施肥。刚开始板栗熟了,捡回家自己吃,这不是太多了吗,吃不光可以卖板栗换钱,这么白捡的好事。于是,就在周围种植了一批,成了板栗山。
不晓得为啥子打板栗。
我头次去板栗山溜弯时,正逢板栗果子成熟的季节,兴致勃勃的上山,以为板栗是摘的,就像摘桔子,那里知道栗子树树干老高,果子长在半天。特别几株野生的栗子树,树龄比人工后种的老,高出个把头肯定有的,它长的果子虽小,但甜和香是杠杠的,我们就冲着野生来的,可怎么上得了树。板栗果子分布在悬空的小枝上,你胆子大爬上了树,恐怕小枝受不了你的体重,掉下来打个半死,人必经不是猴。我没练过爬树的绝活,胆量比猴子小不少,在地上捡。来之前,也没想过地上可以捡到板栗,刚到山脚下,第一眼瞧见的不是山,心里没有把山当成山,山太多太普遍了,居然见山不是山,第一眼瞧见的是鞋头前面的一颗板栗壳斗,毛绒绒的硬壳,里面足足可盛装三四枚板栗,我看到的是空壳斗,板栗不知去向,被朋友家人取走,老乡路过捡走,松鼠叼走,山上松鼠虽不常见,但这块板栗山也算是群山之中的孤品,猜松鼠不会不认得路的,虽然松果是松鼠的最爱,但不排除吃厌了换个口味的可能。摘板栗也许是城里人没有劳动经历所谓。
板栗果子熟透了,地球吸引力足够大,把它吸掉落下来,这只是熟透的部分,大部分是熟了,没有到熟透的程度,挂树头不轻易自己下来,得靠人工利用外力作用,才能把果子掉落到地上。就有了打板栗这一门绝活,手握一根十米长八米长的竹竿子,不能过于粗,粗了重太费力。打的技巧没有大讲究,使劲往树冠上乱敲打就行,成熟的板栗就掉落下来,未熟的生青的扎得牢,不易掉下。
掉在地上怎么办?捡喽,人蹲下,弯腰一个一个捡起来。
板栗一只壳斗里一般三四枚栗子,新鲜的份量不轻,外壳斗带着密密麻麻的刺,高空落下加上自由落体加速度,假如掉到人身体部位,伤着的话很疼,戴一顶帽子是必须的,最好是笠帽,像钢盔一样比较保险。我低头捡的时候,就碰巧有几次栗子落到身上,幸好每次只一枚,幸好穿外套。
板栗果子自八九米高的树枝上落下来,掉到泥土地说不定还会跳几下,这样一次激烈的撞击,一部分壳斗炸裂开一条缝,开口有大有小,剥壳取栗就方便了,扒一下就完事了。一部分闭合的要用手带上手套用力扒,费时且要小心,容易被刺划伤皮,是一项不好干的活。
板栗这么费尽心机的取出来并非万事大吉了,更伤透脑筋的保鲜才刚刚开始,板栗是绝对不容易保鲜的,出了名的易腐烂变质的作物,这恐怕费尽心机还解决不了问题,这袭及到温度、通风、湿度等等等等一系列难题,一个农民光凭经验恐怕解决不了的事。朋友家也只能在一二天内卖出,好在本地产量有限,凑乎着能卖掉,但有时价格不大合适,累死累活的收益并不多。
吃板栗确香,打扳栗辛苦。这么长的一根竹竿,使唤起来不怎么听话,眼睛盯得老高时间久了,模糊不清,头老是仰着朝天,脖子酸酸的不好受。
原创 :小 小 草
(原创散文,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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