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平原枪声王二虎扮演者

平原枪声开篇惊心动魄的场景

多少年过去，总也忘不了小时候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平原枪声》。

这部红色经典抗战小说一开篇，便展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场景：肖家镇红枪会的战将王二虎，要当众砍死被俘的吉祥镇白吉会成员陈宝义，为红枪会死去的弟兄报仇！

老槐树上吊着一个人。
　　这老槐树长在肖家镇的南街口，谁也说不上有多少年代了，它那满是皱纹的干裂了的树皮，就像一个受尽折磨的老人的面孔。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它那不多的树叶子也落尽了，光秃秃的，更显得干枯、凄凉、悲惨。
　　被吊着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穿一身白色的符衣符帽，从这里可以断定他是城东吉祥镇白吉会的人。他的双手反缚着，腰勾下来，两条腿垂成一条线，一只露出脚趾头的破鞋挂在脚上，看样子已经不能支持了。他勉强把头抬起来，用那乞求的眼光望着众人道：“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你们行行好救我一命吧，我也是安分守己的庄户人家……”

“不准嚷嚷，再嚷嚷我马上捅了你！”

一个虎实实的小伙子拿苗子枪在他脸前一晃，厉声喝道，声如巨雷。这小伙子胸前戴一个红兜肚，穿一条红裤子，在这秋凉的天气，他却光着膀子，露出那古铜色的皮肤，脊梁上背一口五寸来宽的明晃晃的砍刀。他叫王二虎，是肖家镇红枪会里有名的一员战将，昨夜单刀独身闯进吉祥镇，生俘七个白吉会的人。原来昨天不知为了什么，肖家镇的红枪会和吉祥镇的白吉会发生了一场恶战。白吉会勾结城里的民军，用机关枪扫死红枪会三十九个人，占了上风。红枪会吃了败仗，为了解气，决定拿这七个俘虏祭灵，一个村分一个。今天午时三刻开刀。一早，肖家镇的男女老少便来到老槐树下看究竟，霎时说长道短，议论纷纷。
　　“他娘的，白吉会没有好人！”

“哼！自作自受。”“才二十多岁，还是个孩子啊！”

“唉！谁家不生儿养女，别残害这孩子了。谁去讲个情，留人家一条活命吧。”

这是一位老大娘，说着拿衣襟捂在脸上。那被吊着的人看见这情景，又用那乞求的眼光扫着大家道：“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替俺讲个情，俺一家老小五口人就托大家的福了……”

“你再嚷嚷！……”王二虎又一喝，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一辆木轮大马车在背后仃了下来，车上跳下一老一少。那老头是个瘦高挑个儿，一脸花白胡子，手里拿着长长的鞭杆，头前分开众人挤了进来。他忽然望着那被吊着的人楞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成句子：“你，你……你不是小陈家店的，陈……陈宝义吗？”

那被吊着的人眼睛慢慢闪亮起来，豆大的泪珠顺脸滚下：“老孟大爷，救救我……”原来老孟赶车到过城东的小陈家店，认识陈宝义。这几天他给东家往城里捣腾东西，在城里住了两天，不了解乡里的情况。于是双手一摊，用他那颤抖着的声音向众人说道：“乡亲们，这是为了什么？这孩子是老实人！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啊！”

王二虎把眼一瞪：“他是种地的，别家的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二虎子！”老孟吃了一惊，接着用长辈的口吻说：“你和你大爷要什么野蛮？都是种地的庄户人家，这是为了什么？”王二虎瞪着眼睛吼道：“为什么？为了给我们红枪会的三十九个人报仇！”

一提起红枪会，老孟的脸刷地变成一张白纸，不由倒退了两步。这红枪会的头子是谁呢？就是他侍候了一辈子的东家，就是在肖家镇一跺脚全县地皮要颤三颤的苏金荣！王二虎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仇有源，树有根，我王二虎凭白杀过人没有？”老孟被问得哑口无言，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时在老孟身后突然闪出一个英俊的青年人，浓眉毛，大眼睛，他伸出左手把二虎一挡，用他洪钟般的声音喝道：“不对！你们仇的源在哪里？你们仇的根在哪里？难道就在他身上吗？”

青年人把手向陈宝义一指，“他为什么要杀你们红枪会的人？是为了他脚上那一双破鞋吗？还是为了家里那两亩地呢？你说，他为什么？”

王二虎一开始还理直气壮地用眼睛瞪着那青年人，在青年人一连串的发问下，他慢慢把眼光避开了。那青年人用手向北一指，把脸转向大家说：“乡亲们，你们听！”顷刻，全场又鸦雀无声，北边传来了轰轰的炮声。这炮声人们已经听了一个多月了，可是仿佛今天才听到似的，心又嗵嗵地跳起来。青年人接着讲道：“乡亲们，战火已经烧到我们家门口了！可是，我们在干什么呢？在互相残杀，杀我们自己的同胞，这不等于给日本鬼子帮忙吗？乡亲们，我们不要受坏人操纵，我们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犹如一声霹雳，把人们闭塞的、沉闷的脑壳炸开了，霎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了明朗的青天，一个个都用敬佩的、希望的眼光，望着那个青年人。
　　忽然人群外一声尖叫：“谁家的叫驴跑到戏台上啦，在这充数！”人们闻声，急忙让开一条道，中间闪出一人，但见他贼眉鼠眼，一个干瘦的脑袋像是用筷子插在肩膀上。这就是肖家镇上有名的无赖杨百顺，仗着他老婆“红牡丹”和苏金荣睡觉，便狐假虎威，成了肖家镇上一霸，老百姓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杨大王八”。

　　杨百顺把脑袋一歪，冲着那年轻人奸笑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哩，认识认识，这不是马庄马老山的儿子吗？马英，听说你到南宫共产党那里留洋去了，怎么样，弄了个什么官？带回来多少人马？多少杆枪？”

马英用那两道深沉的眼光盯住杨百顺，严肃地说：“没有人，也没有枪，我带回来的是共产党抗日的主张，冀南人民和全中国人民抗日的意志！”“哈哈哈……”杨百顺一阵奸笑，“共产党这一套我早就领教过了，就是会卖膏药，糊弄老百姓还可以，东洋人可是不听这一套。”说到这里，他突然把脸一变，眉眼鼻子拧在一起：“我老实告诉你，这里没你的戏唱，少管闲事！”

马英用手朝杨百顺一指，喝道：“什么闲事！难道你们就可以拿着穷人的命开玩笑吗？这是大家的事，这是群众的事，你杨百顺当的什么家！”在场的群众对杨百顺早已恨之入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这时见马英将他抢白了，心里暗暗高兴，都替马英助劲，用那不平的眼光瞪着杨百顺。
　　杨百顺见风头不对，顺势一把将马英的手腕抓住，喝道：“你不要在这里逞能，有本事去见苏会长！”马英一听，怒火万丈，把胳膊一抡，吓得杨百顺倒退几步……

此事后来的结果是，八路军干部马英为了抗日大业，前去与恶霸苏金荣打交道，并成功说服红枪会一众好汉，迫使苏金荣放掉了陈宝义。

红枪会的历史沿革

少年时代阅读《平原枪声》的时候，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书中所说的红枪会和白吉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武装呢？小说原著并未做出解释，倒是经过改编的平原枪声连环画里有一句简短的说明：红枪会和白吉会都是地主恶霸用来巩固统治地位，迷惑人心、欺压老百姓的一种组织，为了争权夺利，也常常相互火并。

前几年查看资料，才知道所谓红枪会的来龙去脉。

原来，红枪会是民国时期会道门的一种，是一种武装自卫的农民团结组织，红枪会名称的由来，乃是因为他们所用的武器多系长矛，在长矛上系以红缨，其起源实发于山东，而渐流衍于河北、河南、陕西等地。溯其渊源，远则为白莲教的支裔，近则为义和团的流派。其蔓延的猛迅，完全是因为外国帝国主义和本国军阀兵匪所压迫所扰乱而自然发生的反响。

当年旧中国有很多结社“拜把子”的民间团体。象长江中下游有“青帮”“洪帮”，云贵川湘西有袍哥组织。这些都形成地方势力。比当地政府还厉害，有些政府解决不了的事，它能了断。二十世纪初，中国是个帮会林立的社会。河北就很多帮会。如：白吉会、一贯道、白莲教，还有红枪会、大刀会。红枪会只要会首一声号令，会众亮出的家伙都是红缨枪。大刀会亮出的家伙都是单刀、朴刀。

红枪会的组织，最初以村、镇为单位，一村或一镇设一会堂，亦偶有联合数小村设一会堂者，由大师兄统领，余称师弟。此后，会员日众，才有二师兄、三师兄等名称。1920年以后，随着红枪会的迅速发展，有些大规模的组织出现了“团长”、“旅长”、“总指挥”、“总司令”、“总会长”等称呼。

解放后，白吉会、一贯道、青洪帮被定为反动组织。大刀会、红枪会、天先会当年经过改造已经变成了共产党的朋友。

八路军指导改造红枪会的一个真实案例

根据有关档案记载，从1938年1月到6月，刘秉彦（开国少将、原河北省委书记，笔者撰写的人物传记《一代儒将刘秉彦》主人公）担任八路军冀中军区五分区独立团特派员只有半年时间，就在这短短几个月内，他还做了另一项值得一说的工作，那就是指导改造了永清县的红枪会。

红枪会是永清县民间会道门组织，会员多为义和团的后代，个个练功习武，迷信色彩很浓。他们和刘秉彦蠡县老家的的保卫团有几分类似，当年在永清组织起来也是为了保卫家园，一般流贼窜匪不敢冒犯。说起他们最初开始打鬼子的事，也蛮有意思。

那是七七事变后，鬼子开始向华北平原大举进攻。有一天永清县西黄村的红枪会正在村子里练拳，日军第16师团一支工兵部队恰好经过。带队的军官怀疑他们是反日组织，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又把红缨枪捆成几捆让他们扛着，作为战利品和俘虏押往兵营。
日军的工兵不像步兵那样天天打仗，警惕性也很差，居然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而且让被捕的红枪会员们扛着几捆红缨枪跟在后面。结果走到半路上，一名日军士兵突然惨叫一声倒地。原来红枪会员们趁日军不注意把红缨枪都抽了出来，然后分发到各人手上。十多个鬼子工兵猝不及防，很快被全部捅翻在地。

这件事曾让日本北支派遣军大为恼火，一度下令禁止工兵、炮兵、辎重兵等辅助兵种不得在没有步兵的保护下外出，也算是一道奇闻。更有趣的是，日军步兵们听说此事之后还幸灾乐祸。东史郎就曾在日记中嘲笑工兵们说：活该。被生锈的长矛捅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1938年5月，吕正操指挥的冀中人民自卫军与孟庆山带领的河北游击军。正式改编为八路军第三纵队，同时成立冀中军区，刘秉彦所在的自卫军独立一团也将番号改为八路军第三纵队独立一团。永清县红枪会也在这时卷入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行列，被编为独立一团所属的“红枪会大队”，对外又称为抗日游击第一大队。

红枪会原来的头面人物叫总领师、大领师，既是头领又是武术教师。红枪会改编之后，按照八路军的规定，分别设立了大队长、中队长职务，但因为有此前杀鬼子工兵的光辉战绩，这些前红枪会员们面对八路军部队可谓傲气十足，即使已被收编，依然按自己过去的那套我行我素。比如说，原来的总领师、大领师仍在队里传授武功，同时兼搞设坛念咒，神灵附体，刀枪不入的封建迷信活动。

该红枪会的总领师姓赵，五短身材，穿一身青哔叽夹衣，蹲裆滚裤，扎着一条练功用的宽腰带“腰里挺”。大领师彭云武是个高个儿，长脸，穿一身灰色衣裳，他也兼红枪会的副大队长。

他们搞的迷信类似于一种巫术，很像农村神婆过去时常搞得那种借活人口，说死人话的活动。红枪会信奉关羽、张飞、周仓等三国人物为神，笃信他们可以下界附体显灵。

每当搞这类活动时，随着总领师焚香祷告，念念有词，只见一个会员先喝一碗朱砂符水，然后憋气，满脸涨红，两眼呆直，接着便胡说八道，说他是张飞下界，如何如何。一边说，一边做着张飞的动作，满屋子乱跑，真有点“环眼圆睁，虎须倒竖”的模样。折腾半天，可能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一觉醒来，一脸迷惑，坚称对刚才的事情全然不知。此人做这一切时，其他人都虔诚地看着，表情严肃，诚惶诚恐。

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队伍是无神论者，当然不能听任红枪会被收编之后仍然如此，必须对其进行革命化、正规化的改造。

特派员刘秉彦与团政治主任崔文炳研究决定，从老部队选派一位会武功，斗争经验丰富的基层干部去西黄村红枪会具体承担这项任务。。此人名叫董振明，中共党员，是跟随吕正操从东北军691团过来的老营亲兵，从小也是“练家子”，武艺高强，政治思想和军事素质都很过硬。

董振明回忆说：“这年五月的一天，政治主任崔文炳和特派员刘秉彦同志找我谈话，派我到红枪大队任指导员，再派一个聪明机灵，也是党员的通讯员小李和我一起去。当时党在这个大队的组织还未公开，所以我的正式身份是军事教员。两位领导给我的指示是：做好团结和领导工作，在团结领导过程中教育改造这支部队，使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人民军队。”

董振明来到之后发现，红枪大队自由散漫，部分队员整天东游西荡，一到夜间，离家近的就都回家睡觉了，完全不像军队的样子。再一个特点是裙带关系多，亲戚套亲戚，拉帮伙搞宗派，你得罪了一个人，往往就得罪了一伙。

此外，红枪会大队不讲科学，守旧陋习严重，打仗不看地形地貌，也不修工事。代替思想政治工作的，是总领师搞得那套迷信巫术。比如某个队员作战阵亡了，就说他生前和女人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谁挂彩受伤了，就说他调戏了妇女或拿了人家的东西。

刘秉彦和崔文炳听了董振明的上述汇报，便指示他，第一步要先把正副大队长和那位有进步思想的文书团结过来，组成一个核心，再开展教育工作。刘秉彦满怀信心地看着董振明，循循善诱地启发说：“红枪大队有宗派团伙现象，正如你所说的，” 罪了一个人，就等于得罪了一伙人。可是这种现象反过来，也有利于对他们进行说服教育。想想看，如果做通了一个人的思想工作，也就很容易争取过来一群人。”

性格活跃，爱好唱戏的崔文炳主任则给董振明支招说：“要在队伍里形成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局面。这八个字是毛主席去年为抗大题写的校训。我看对改造红枪会也准保管用。你赶紧找一两个会唱歌的，教大伙儿唱革命歌曲，精神面貌可就不一样了。”

董振明回去后按照两位领导说的办法一试，果然很有效果。大队长王自荣、副大队长穆士香、中队长刘兴旺都是红枪会的骨干，群众威信高，对共产党的抗日救国纲领也很拥护。指导员董振明就经常和他们倾心交谈，并通过他们宣传党的政策和八路军的纪律。文书梁伯才是队里的秀才，董振明就让他教唱革命歌曲，全大队很快就学会了《大刀进行曲》、《救亡进行曲》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每当旭日东升队伍出操，或夕阳西下大队集合开会，雄壮嘹亮的歌声便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种生动活泼的教育形式，大家的心渐渐聚拢起来，形成了一股抗日的向心力。

红枪会大队空闲时，喜欢练武，功夫好的人在这里倍受尊重。当大伙儿知道刘特派员和崔主任给他们派来的指导员董振明，也是一个武林中人时，就围着他，非要指导员露几手不可。董振明推不过，便打了几套拳，又练了单刀、双刀、刀里加鞭和红缨枪等兵器，弟兄们看了齐声喝彩，有几个当下就要他为师。从此后，董指导员和大家的关系更亲密了。他趁热打铁，又安排了政治课，狠抓了军风军纪，并按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原则整章建制，如有事要请假，晚上不许回家睡觉，查岗查铺，按时作息，等等，使大队的各项工作很快走上了正轨。

正当董振明在红枪会大队逐渐站稳了脚跟，赵总领师和小队长冯金荣一伙人却心怀不满，总想找茬刁难他。

董振明说：“我们在大队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反对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使赵总领师感到很不舒服。有一次，我和大家一起练武，赵总领师过来，阴阳怪气地问：嗯，是有点功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顶住枪子儿？我笑了笑，表示这个能耐咱可练不出。可他一个劲地想占上风，仍在一次次地挑事儿。”

这位赵总领师会气功，铁砂掌功夫十分了得，一掌下去能砍断五块砖头，外号“铁巴掌”，在队员中有一定影响。他贫苦出身，抗日也还坚决，之所以老想和上面派来的董指导员过不去，主要是心胸狭窄和旧的意识作怪，并非要在政治上要和八路军派来的干部对立。刘秉彦指示董振明，这样的人应该团结，不必和他较真，尽力发挥其长处才对。董振明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有一次实在被他挤兑的没办法了，加上很多的战士也气不过，很想让他们喜欢的董指导员煞煞赵总领师的威风，非要两人比试一番，一决高低。于是，董振明便和赵总领师较量了一次臂力，先是搬手腕，又比了“拔大葱”，姓赵的总领师都输了，他觉得下不了台，拉开架式想真的动手。董振明赶快向他赔礼，好言安抚了几句，才没有闹出风波。

在董振明看来，赵总领师不过是个瞎咋呼的角色，没什么头脑。真正暗中挑唆滋事的是小队长冯金荣以及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你抓整顿纪律，他们就吹阴风说，咱哥儿们太受困了，简直没一点自由。你批评封建迷信，他们就说这是抽红枪会的筋。”

董振明后来回忆：

一天，我回到团部向特派员刘秉彦同志汇报工作。当刘特派员听我讲到冯金荣的问题时，立刻警觉起来，指示我们要慎重查一查，看是否就他一个人，还有什么动向，把了解的情况及时向他汇报。刘秉彦同志特别嘱咐我要注意发现思想先进，对党有认识的人，经过一番培养，把他们发展为党员。他胸有成竹地说“等队里有了党的组织，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工作局面就容易打开了。”

从刘特派员那里出来，心里觉得豁亮多了，信心也增强了。回来后，我和通讯员小李商量了一夜，决定先把文书梁伯才和三中队长刘兴旺作为重点发展对象。他俩思想进步，工作积极，对歪的邪的敢说敢顶。特别是梁伯才这个青年， 正直纯洁，革命热情高，干工作有那么一股火辣辣的冲劲，好像不知什么是疲倦。小李和他接触多，主动要求做他的培养人。从我们和他俩谈了话以后，他们更向往进步了，表示一个心眼跟党走，死也不变心。这样，由我和小李做介绍人，吸收他们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经上级批准，红枪会大队建立了党的支部委员会。从此，党在该大队逐步形成了领导核心。

被党的干部改造掌握以后，红枪会大队经受了战斗的洗礼。

1938年5月28日，永清县城的日伪军一百多人出来抢粮。驻扎东西镇安仁庄的红枪会大队奉命迎战。他们总共只有四把盒子枪，其余都是红缨枪和大刀片，这仗怎么打呢？

经过研究讨论，大队长王自荣请由指导员董振明拍板决定，在敌人回来的必经之路设两个伏击点，一个在东麻村的一处砖窑附近，由大队长和总领师带着一、二中队隐蔽设伏；一个在小麻子村南的土坯垛后面，三、四中队采取分散方式于下午两点到达伏击地点。三中队由董指导员带领消灭日军，四中队由副大队长带领消灭伪军。董振明又把三中队分成若干个小组，每组三人，配两杆红缨枪和一把大刀，打起来就冲上去贴近格斗，三人对付一个鬼子。

不一会儿，抢完粮食吃饱喝足的敌人往回开拔了。前面日军开路，后面伪军押阵，中间两辆大马车拉着抢来的粮食和物品。指导员董振明和通信员小李把盒子枪压上子弹，和战士们一起藏在庄稼地里等着敌人接近。眼看到跟前了，董振明一声令下：“打！”小李一枪就撂倒了扛机枪的鬼子，董指导员也把一梭子弹打出去，敌人又倒下两三个。趁着敌人的乱劲，战士们一跃而起扑过去，按预定的打法，三个人围着一个日本兵厮杀，鬼子仓卒应战，精锐武器发挥不了作用，而会武功的红枪会战士手中的大刀、长矛横劈竖刺，神出鬼没，不到十分钟，十三个鬼子就全部报销了。后面的伪军撒腿就往西跑，快到大窑时，被另一支伏击部队迎头杀出，一些伪军被挑死，其余的放下东西夺路而逃。

这次伏击战，打死日军13名，伪军20余人，缴获轻机枪1挺，步枪20支，子弹2000多发，还有两辆大车及马匹，红枪会大队居然毫发未损，无一伤亡。他们将夺回的粮食和物品全部归还给老百姓，受到群众衷心的赞誉。

1938年7月，完成改造的红枪会大队改编为正规部队，番号是八路军冀中军区第三纵队独立一支队一大队二营五连，董振明任连指导员，王自荣、穆士香、梁伯才也都担任了该连的领导职务。赵总领师和副大队长彭云武则自愿离队，解甲归田。那个暗中挑事的小队长冯金荣，曾企图把他的小队拉走而没有得逞，就开小差当了逃兵。

两个月后，负责指导改造红枪会的支队特派员刘秉彦，正式担任了独立支队第一大队（相当于团）大队长，而由红枪会改编的二营五连，则从此成为刘秉彦手下最具战斗力的连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