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所未有,但并没有那么特别的快乐,他们前所未有,但并没有那么特别的愉快

2022-09-18来源：萧翱瘁编辑：佚名标签：他们前所未有 但并没有那么特别

文章导读: 法治周末记者尹丽 1979年1月29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了一篇题为《必须高度重视计划生育工作》的社论。不久，“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政策推向全国。自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数以千

法治周末记者尹丽

1979年1月29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了一篇题为《必须高度重视计划生育工作》的社论。不久，“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政策推向全国。

自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数以千万计的“第一代独生子女”在这项政策的影响下形成，“三口之家”的家庭模式成为社会新兴家庭构成的主旋律。随着义务教育实施、大学扩招，“第一代独生子女”还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人口流动大潮。他们远离故土，涌向大都市，在异乡落地生根后，多面临着“倒金字塔”形的养老困境……

作为中国出现的、前所未有的一种特定社会现象，“第一代独生子女”很快进入了社会学家的研究视野。

独生子女一度受到歧视

南京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风笑天是中国最早研究独生子女问题的学者之一。1987年，他在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袁方给他指定了博士论文领域：独生子女研究。由此，风笑天开启了他长达30余年的独生子女研究之路。

2014年，风笑天在一场讲座中回忆自己的博士论文写作经历：当时，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独生子女还是个非常陌生的词汇，而且独生子女还是受歧视的。另外，他在写作论文时发现，当时国内能找到的相关文章总共才72篇。

据风笑天介绍，随着“第一代独生子女”的成长，学者们的研究重心也有所变化：上世纪80年代，“第一代独生子女”处于幼儿或少年时期，此时学者们的研究重点多放在独生子女的个性心理和教育问题上;上世纪90年代，随着“第一代独生子女”进入青少年时期，独生子女的社会化问题也就成为研究主题;进入21世纪后，“第一代独生子女”进入了适婚年龄，因此学术界开始关注他们的婚姻、家庭和社会适应等问题。

脖子里挂则一串钥匙，在父母下班之前飞奔回家，守在电视机前独自看着动画片……这样的场景，对于不少独生子女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童年记忆。他们享受着丰硕的现代文明成果，也往往因为缺乏兄弟姐妹的陪伴而略显孤单，同时父母和祖辈则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爱与希望。

撕不掉的负面“标签”

“自私”“任性”“不合群”……学术世界之外，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舆论对于独生子女的评价多是负面的，并从智力、个性特征、生活习惯等方面把他们与非独生子女区别看待。

如今，人们不难找到“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相关著作。“唯一的希望”“不安的太阳”……从一些书籍标题的字眼中，可以一窥独生子女在家庭中所处的地位。当然，也有一些书籍试图为这一批人发声。在一本名为《生于1979》的书籍中，作者晓墨这样形容：“我们是包裹在幸福茧里的麻木的蛹。”

不少影视剧也在讲述“第一代独生子女”的故事。2011年上映的电视剧《独生子女》中，牙医李奥成为了他们的代言人。

李奥曾是家里的小太阳，“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但到了而立之年，这位小有名气的牙医却不得不挑起生活的重担。

在风笑天看来，“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受传统文化影响极其深重的国家，当家庭的分量、子女的意义，全部都凝结在这一代特殊的独生子女身上时，与此相关的子女培养和教育问题就不可避免了”。他认为，中国独生子女的教育，与“望子成龙”“拔苗助长”“溺爱无度”等问题关系密切。而在这些问题的背后，则是特定的传统文化和社会价值观念以及家长特殊的人生经历和失衡的心态。

通过社会调查，风笑天发现，相比非独生子女父母，独生子女父母更溺爱孩子，而孩子在小时候受父母的影响是比较大的，这就导致了独生子女群体呈现出缺乏安全感、懒惰等心理特点。然而，随着他们的成长与社会化，其与非独生子女的差异也在不断地缩小。

但此时，贴在独生子女身上的种种负面“标签”仍未被撕下。风笑天将其形容为对独生子女群体的“妖魔化”。

改革开放塑造的一代

从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童年到其成年，再到他们成家立业，风笑天对于这一群体的关注从未停止。他的学生中，有不少人也走上了研究独生子女群体的学术道路。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郝玉章就是其中一位。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郝玉章展开了她的研究，最初的研究对象是当时已经进入中学的“第一代独生子女”群体。她对法治周末记者强调，在对独生子女的研究中，设置非独生子女对照组很重要，因为研究者需要区分一些特征到底是独生子女群体特有的，还是那个时代的同龄人共有的。

郝玉章至今记得，当年自己的调研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在调查问卷中，设计了这样一个问题：你的知心话会对谁说?选项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好朋友等。最后，回收上来的数据显示：独生子女一般会选择好朋友作为倾诉对象;非独生子女会选择兄弟姐妹和好朋友，而将非独生子女的选项比例加总起来，刚好与独生子女是一致的。

“当时的结论是，独生子女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他们会更多地与好朋友交往。”郝玉章解释说，这个数据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对于独生子女的影响在降低，同辈的影响在扩大。此外，独生子女群体不会因为缺少兄弟姐妹，而缺乏与同辈的交流。

在研究重心逐渐转向独生子女群体的婚育后，郝玉章也发现：在统计学意义上，尽管进入婚育年龄的独生子女的依赖性比非独生子女要强，但其婚育后，与独生子女并无显著差异。

“社会舆论经常认为他们是很‘独’的一群年轻人，同时可以举出很多例子。但这毕竟是以个案的形式呈现。”郝玉章说，“大规模定量的研究表明，独生子女并没有与非独生子女特别多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显现出‘以自我为中心’等特征，但那是同一个时代的年轻人所共有的特征。”

她进一步解释道，在独生子女社会化的过程中，家庭、学校、大众传媒以及同辈群体、网络等，都是影响因素。而独生子女最大的不同，就是家庭环境不一样。他们入学、就业之后，家庭的作用和影响逐渐缩小，从而逐渐与非独生子女趋同。

风笑天也认为，其实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间并没有那么多差异，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群体，和其他人一样受到社会背景、生活环境等的影响，“是改革开放塑造的一代”。

责编：高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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