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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路扮演者

2022-09-13来源:萧翱瘁编辑:佚名标签: 「专访」路内:有时我把爱情当一种长久的情谊来讨论 是尘土而不是欢愉带来了豁达 

文章导读
记者 | 尹清露编辑 | 黄月爱情是什么,它是否需要忠贞、承诺、始终如一?近年来,围绕爱情的探讨层出不穷,似乎映射出某种人们试图施加其上的、越来越狭窄的道德要求。作家路内的最新作品《关于告别的一

记者 | 尹清露

编辑 | 黄月

爱情是什么,它是否需要忠贞、承诺、始终如一?近年来,围绕爱情的探讨层出不穷,似乎映射出某种人们试图施加其上的、越来越狭窄的道德要求。作家路内的最新作品《关于告别的一切》像是反其道而行之,讲述了一个“浪荡子”的自我反思、重建与成长。

主角李白是一名不婚主义的过气作家,小说从李白和其初恋情人曾小然进入中年后的重逢开始讲述。《关于告别的一切》追溯了李白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2019年长达35年的爱情往事,并牵连出其他人物同样糟心或是破碎的情感记忆,比如李白的父亲李忠诚的爱而不得,他试图守卫心爱的俞菀之(即曾小然的母亲),但得到的往往是拒绝。

对于熟悉路内的读者来说,随着时间线向后延伸,能感受到路内调用了许多个人经验,比如在广告公司的经历以及作品改编成影视剧的过程,小说结尾处还再现了作家和读者在豆瓣上的唇枪舌战,给作品打一星竟成为了评价者的最高自由。不过,作家本人更大的变化或许在于写作观念的层面。在此前的采访中,路内曾坦言想要和成名作家的身份割裂,不再热衷于只是讲好故事,于是,与发生在“追随三部曲”或是《花街往事》中较为浪漫的爱情不同,《关于告别的一切》中的李白总是周旋于不同女性之间并不断发出诘问,这让他无法沉浸于任何一段具体的爱情之中,也督促读者跟随李白的视角进行思考。

在这部新作中,路内延续使用了他擅长的比喻手法,他让人物如梦初醒般地说出 “我这几年的爱情,就像开筵吃饭,端上的尽是凉菜,没有主菜”,或者“友谊是硬通货,而爱情是原始的以物易物”,似乎这种无止尽的辨析与意义不明构成了小说的动力。他并不担心读者对于李白的误读,因为他要写的,毋宁说就是一个被误读的人。

借这部小说出版的契机,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对路内进行了一次专访,除了爱情,路内还谈到了前作《雾行者》对新作的反向影响、文学评论中公共与私人边界的消失,以及东亚父子代际之间无法逃脱的、向前回溯的作用力。小说结束在2019年,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新冠降临大地,阵痛愈演愈烈。谈到对未来的看法,路内认为,现如今“人们可能会重拾我父母一代的方式,节俭、忍耐,而这些都是不合理的、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01 创作人物谈:爱情具体而锋利,远比“拥有”更复杂

界面文化:我们从《关于告别的一切》这个书名谈起吧,“告别”和“一切”这两个词都很大,它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路内:书是2021年10月写完的,当时意识到“告别”和“一切”这两个词都不好解释,放在一起更容易误读。这是一种姿态,但不一定是真实的姿态。

界面文化:那你担心这种误读吗?

路内:不太担心对于题目的误读,即使有人认为“告别”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托词,那也可以。主要问题在内容方面,写这本书之前就被业内批评家提醒过,这类题材当心被骂,一个“浪荡子”(指主角李白)的情史在当下有道德压力。我说我要写的是一个本身就被误读的人,他正在用他自命的真理误读事物。如果读者很苛刻,当然会解读出不同的姿态。如果宽容的话,这个人物是没有姿态的,是零。

界面文化:在小说中,李白爱上了许多女人,可能的确很容易受到批评。或许很多人对于爱情的设想是陪伴或者厮守终生,但李白的爱情似乎不是这样?

路内:因为故事时间轴够长嘛,三十五年,他表现那么差,屡屡被踢走很正常。在35-45岁的十年里他并没有什么人爱,除了一个美琪搭伴。爱情在这部小说里是个抽象的词,他一直具体不下去,什么样的具体的爱是爱情?这不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还有身边一堆糟心的男人们。我想这是小说的基础,在此之上建立的讲述动力。

界面文化: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李白始终没学会怎么去具体地爱一个人,他的爱都是抽象的。

路内:他懂得具体的爱,是一种被教育过的姿态,比如说,忠贞就是一种被教育过的姿态。他认为他的爸爸在这方面有点反常,主要是笨拙,他甚至想替爸爸去爱(苛刻地说,是获得),由此产生的优越感超过了弑父。但是在其后年代,他会看到爱情是一种相互的感情,远远比“拥有”这种具体姿态更复杂。一种拥有,一种社交,一种安慰,它们和爱情之间有轻微的差别,甚至更糟的是,人想持有的是前面三者,而不是具体的、锋利的爱情。这种辨识的企图使他看上去像个轻度不正常的人。小说想要解析这个问题。

另外,它不免会提出另一个问题。暂先搁下爱情不谈,在人世的所有立场上、所有话语中,人是否持有的都是这种抽象与具体之间不匹配的态度?所以在我看来,爱的抽象和具体之间当然有本质不同,前者是供想象的,后者供体验的。两者之间有不匹配之处,一切“主义”也都是这样,比如说虚无主义,在主人公的认知和体验之间也是不匹配的,这导致他怀疑自己出了错。

界面文化:书中还提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两代人的爱情差异。李白和父亲李忠诚的爱情轨迹非常不一样,李忠诚总是爱而不得,而李白拥有更多去爱的自由和自省的能力,但是另一方面,他俩也有惺惺相惜的部分。你会如何形容这对父子的关系?

路内:李忠诚这个人物可能是我们最常见到的上一代中年人。他们得到的是一些低质量的东西,整个环境就是低质量的。而且他提早进入了中年,他离婚那年35岁,已经很苍老可笑,到李白自己35岁时,一拍脑袋才发现原来这是青年期。社会把45岁以上的人类定义为中年,这种是认知上的大差错,我们也会在成年以后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其实很傻很天真。

在小说里,李忠诚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父权,因为他的妻子跑了——我想这里有一点别的暗示,对于父权的规则。总之对李白是件好事,推翻父权太容易了,他干了一件极有象征意义的事,带着姑娘进了家门,宣示其场地支配权,而他爸爸很倒霉被抓了嫖,沦为道德和审美上的双重失败者。他们的父子关系并不是那种对等的、可以交流或对抗的关系,因为这种单薄的关系是安全的,李白压根也不愿意去丰富它。说实话,很多父子之间都这样,我就不例举了。

小说的结尾部分,他们的关系有一点质的变化。那似乎是李白在踏入中年以后,隐隐认识到自己在跟着父亲走。一个loser,一个讲话夹缠不清的人,差别无非是父亲讲话蠢、自己讲话玄,对听者而言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头上冒烟的那种操蛋话。李白并没有能力去改善这种关系,说真的,改善关系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直至父亲阿兹海默前兆,儿子只能凄凉地说:多年父子成兄弟,算了,现在我是你哥。

界面文化:这种“跟着父亲走”的关系,到了下一代会有所改善吗?你应该和我的父母属于同一个时代,90后该算是下一代了,不过这一代人也经常会有无法挣脱父母影子的感觉。

路内:谢谢,我终于听到记者讲这句话了,与令尊令堂年龄差不多……等了好多年。这种“跟着走”似乎不是单纯指父子关系,而是他感到自己在向一个旧的世代返回,并没有进步。他们父子共同面对的东西没变,他本来应该找到一个新世界,看起来似乎也快要触到了,但最终流失了。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也走进了中年,人要是永远年轻的话,世界就会一直崭新,直到像吸血鬼一样活了五百年然后活厌倦了。我这话扯远了。

我没法给90后的年轻人预言什么,东亚文化中的财产继承权注定了所有小孩都要受父母影响,好的坏的,精华糟粕,所以李白在收走父亲银行卡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但是,收走了他们的卡,也就意味着你要对父母负责了,不是吗?到那时会意识到,两代三代人向外面对的是近似的东西。我讲个真事儿,我认识一个朋友少年时和他父母关系不大好,就一直拧巴着,今年他终于发现,出去掐架还得靠家里人帮忙,除此没有人会帮他。我们谈论了很多年的父权脱钩隐喻,也许会回到一个更具体的语境,什么权力由法律来界定,父子还是父子,在家庭范畴内讨论讨论算了。我这么讲不知道对不对。

界面文化:白淑珍这个母亲的角色也非常有趣,她好似一个幻影,几乎没太正面出现过,更多存在于李白和李忠诚的记忆中,而且某种程度上超出了父子二人的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处理这个女性人物?你说她“对于父权规则的暗示”指的是什么?

路内:白淑珍这个人物几乎没有以母亲的正式面目出现,有一个原因是,这小说的超常规时间轴似乎承载不起更深刻的关系。这也是写这本书小有遗憾的地方,它让我认识到了“讲述的限度”,在无度的言辞之外必然要把某些东西削减掉,交给阐释者来论述(主人公李白也是阐释者之一),俗称脑补。白淑珍成为一种历史和命运的想象,但她并未成为符号,她被李白荒唐地想象成了去做国际间谍,她作为女性符号跨出了其本来应该赋予的意义。荒唐,但不局限,李白让她在意义上获得了自由,除此他也帮不了她更多了。

至于父权规则,这个问题太庞大了。我可能内心极端讨厌修辞意义上的父权,觉得它不仅笼罩一切,也拉入了太多的共谋者。我自己也可能会变成自觉不自觉的共谋者,这很糟糕。没有谁天生拥有这一权力,都是晋级生成的。父权规则用切片式的短篇小说观察法不太好解析,拉长时间轴的话可以表现得更明白些。这本小说某种意义上是在教人怎么藐视父权,它最终也把父亲和父权分开讨论。分离两者其实不利于表达,因为我们会丧失标的物,“父”的意味变得含混了,但分离也是一种审美上解构,亦即宣告,它本来就没有意义。

界面文化:白淑珍最后去做了间谍这个猜测的确非常令人兴奋,像是她僭越了这个规则,即使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想象中。

路内:对李白来说,这倒是一种很凄凉的猜测,因为他本来可以在小时候就宣称老妈去做间谍的,但中年以后,这种荒唐猜测只能使他更痛苦些,似乎是在弥补什么。弥补,对他这种写小说的人来说,总是能立刻认识到事物的悲剧性。

02 创作脉络谈:小说故事要和客观性比试力量、比试耐心

界面文化:此前有论者认为《关于告别的一切》是《花街往事》的姊妹篇,从时代上来看,小说中的爱情也承接自80年代,从90年代一直到2019年,你认同这个说法吗?从《花街》以来,你对爱情有了怎样新的思考?

路内:不太十分认同。《花街往事》真的是浪漫谈,这种写法很讨人喜欢,但它实际上是旧的,占了故事好的便宜。《关于告别的一切》并没有一个核心的故事元素,它看上去像我随手写出来的。放弃核心元素的目的是,它是一场真正的返溯,试图在当下和过去之间建立一个因果关系。这关系不是政治经济社会变迁层面,仅仅是依据于人的成长、衰老。核心元素就是李白这个人,他要经得起批评,连同他的傻爸爸。《花街往事》里没有人物需要遭受批评。

我其实很少去思考爱情,好吧,这话题现在很火。我也不大习惯从社交角度去讨论爱情,不过,如果放弃社交依托,那后面就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人们讨论死亡的意义时,就很难从社交层面切入,因为人死了就没有社交可言了。人们讨论的是永恒的意义,人的存在意义。有时我把爱情当一种长久的情谊来讨论,像古人那样,李白(唐朝那个李白)写的“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土”,李白解释(我书里的那个李白)说:是尘土而不是欢愉带来了某种豁达。

界面文化:“爱情是长久的情谊”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关于告别的一切》中的恋爱都没有什么最终的“结果”,只不过是见面、告别,又再次重逢,但这样反而保留了爱的质地,会更动人一些。

路内:虽然动人,但也有点甜。不过这本书的基调就是偏甜的。我也很想写那种最不理想的爱情,用中篇小说的篇幅,或许可以。

界面文化:我想肯定有很多人拿它跟《雾行者》对比,但是它们显然非常不同,为什么从上一部的复杂叙事中退出来,转而写一种更私人的体验?

路内:这两本书之间没什么关系,但通常写完一本书以后,总会有一种反向的推力,让我想着去写另一种“格式”——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把小说理解为格式。《关于告别的一切》并不是我本人的故事,要说主人公这么讲话有点像我嘛,也不一定,中国可能有几百万人都这么讲话。我的意思是,它们总体来说都是虚构作品,和我之间是有界限的。

《关于告别的一切》的写法也有一点复杂之处,李白作为人物在不断阐释他所经历的时间(有时像狡辩),但他同步也要接受读者的阐释(认为他还行,或认为他混账)。但凡写过小说都应该知道,这种双重阐释会让文本变得意义不明,人物的行为究竟是出于设计还是出于本能,他的思考方式有时比作者更像作者。我想这是一种写法上的尝试,但我也不想再继续写这样的小说了,它似乎被一些人理解为我本人道德上的沦丧。尽管我想挽救这个落水的人物,但也不愿意被他拽进河底。就这样吧。

界面文化:这种意义不明、不断阐释,是不是文学本身所必须去做到的?

路内:这个问题好像没有正确答案,因为,哲学才必须去做这件事。但文学似乎也不能回避,只是文学写作总会遭遇到某种限度,人的智力的局限,时代的局限,言辞的局限。如果到宗教层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被无限阐释,但文学似乎做不到,它站在自己现实的领域里讨论问题。一切好的文学都是现实主义,指的就是这个,有一种现实的力量在把文学拉回去。

界面文化: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合适,你似乎是在让人物试图接近一种真理,为了达到真理,有时这种意义不明、双重阐释是必要。我记得你提到过德勒兹对自己的影响,认为每一次讲述都是在相互叠加,并由此得到新的出路。

路内:是,我要框定一下,是他的自命的真理。这很难办,实际意味着没有真理。但没有真理是不行的,就像到小说最后,他为了一只猫,也要去找真理。这可能是他想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只有付出代价才能验证,对吗?

界面文化:为什么没有真理是不行的?

路内:彻底的虚无主义是错误的,否定了正义或善良,尽管也否定邪恶,但它的认知方法缺乏智慧,是一种诡辩术。

界面文化:读你的小说经常会想到命运和人之间的较量,命运可能有粗暴的随意性,但它是否也有可能被人们谈判和抵制?你现在又怎样看待命运这件事,它怎么影响了你的叙事?

路内:我是写小说的人,我习惯于把每一个命运的案例放在显微镜下看。这可能会流于把玩,所以特别需要自己严肃对待。尽管人物是不严肃的,但作者是严肃的。我在无数客观的判断中找自己最心动的一趴,在我看来,你说的“粗暴的随意性”是一种客观判断,而小说故事是要和这种客观性比试的,比试力量,比试耐心,总之就是这样。这是作者要持有的一种态度吧,不能任性,或者说即使任性也要找到边界。这首先是作者对自己负责,应该比读者更苛刻些。我说的不是道德层面,是写作层面。

03 公共私人谈:界限进退意味着什么,是时代进步还是丧失其能力?

界面文化:小说最后一章的“豆瓣骂战”提到一些有趣的现象,比如攻击作家“恶臭蝻”,在豆瓣上打出低分,甚至集体网暴作者,读者对于“为什么结尾要发生在西藏”的批评也让人想起《雾行者》中有关西藏的部分。为什么选择以这样的角度来写作者和读者的关系?

路内:它要谈的并不完全是写作者和读者的关系。是这个人物在新时代的不适应性,我认为是公共和私人之间的界限在进退变化,这是一个征象。比方说,过去对文学作品的批评局限在知识分子圈子里,90年代那种文化批判比现在壮观得多,往往是出版一大本书,组织了学者集群批判某个作家,非常公共。

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了,变得破碎了,短评和谩骂似乎更有私人性质,那么用私人性质去对抗的,到底是作者(在这里请把作者理解为一种权威的标的物)的私人性质还是作者的公共性质?如果说公共性质的问题无法讨论清楚,我们是否要绕过它,去攻击其私人的那部分?这种界限的进退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时代更进步了还是时代在丧失其能力?我想,我要讲的是这个,而不是夹带私货。再多说一句,小说不是社科教材,小说从来都是夹带私货的。

界面文化:近几年的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也是针对创作者的公共性和私人性之边界展开的,不过这也提出一个问题,就是作家的作品和个人已经无法被分开了,这似乎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就像你说的,写一个“道德沦丧”的人物难道就代表着作家本人道德沦丧吗?另外,读者在解读这个“道德沦丧”时也可能会跨过公共性,直接变成情绪和情感的个人发泄。

路内:互联网确实造成了这种进退,想象一下现在立刻把网拉掉,很多文学界限上的争论就不存在了,因为匿名的短评我听不到了,夸的损的都是。我们必须面对面交锋,很显然,这不只是文学,社会层面也是这样。其结果是,写作和评论这一典型的文学行为,被纳入到了某个更宽的领域内,其模式很近似。粉圈经济也这样吧?文化是否变成经济的从属,经济又是什么的从属?我这个说法有点泛政治化,退回问题的本源无非是大家不爽互相骂街,但这么形而下又显得庸俗。那么,最恰当的理解问题的位置在哪儿,我也很难判断。就像我这代人,青年时期讨论最多的是保护个人的“私人性”,但中年以后发现,公共领域已经不太宽了,被侵蚀了。人们到底是站在公共领域争论,还是根本私斗?所以在这个段落里,他们争论的是小说烂不烂,背后映照的是这件事。

我对早期豆瓣的气氛很怀念,但这可能是我身上的小资情调在冒泡,世界本来就应该是界限不清的,冷酷无知的,无法交流的,扔下一句脏话就走人的。会不会是这样?如果确实是,那我们也可以端正一下态度,好好面对。

界面文化:对于文学批评而言,之前的BBS网络生态是不是更为理想?

路内:我也不知道。全世界都在进入这个秩序,BBS生态并不是一种结构,最多只能算是对结构的补充。但现在确实是结构化的,以后也会是这样。以前年代,互联网是科幻,现在,拉掉互联网是科幻。

界面文化:另一个问题是,作家要怎样去处理迫切的现实?比如《关于告别的一切》一直写到2019年,写到脱口秀、网红街这些现象,你会担心因此失去某种距离感吗?前几天看到拉美作家莫亚的一篇访谈,莫亚认为“小说从来不具备和现实建立有效关联的功能”。

路内:对的。但是吧,我瞎猜李诞并不希望文学小说去触摸他的脱口秀现实,他没那么急迫。所以我也只好假装不小心踩了谁一脚,而非刻意要去拉近距离。我们希望的是写出“现象级的小说”,随便什么题材都OK的,但并不在乎书写“小说级的现象”。我个人还是希望少点误解,毕竟我也不是那种靠搏出位走红的作家,以后也不会是。

界面文化:如果不提脱口秀呢?以后会写更加“当下”(虽然这个词不太好)的小说吗?《关于告别的一切》结束在2019年,往后的疫情就没有再写到。

路内:哈哈是的,“当下”这给词现在已经变成骂人话了。《关于告别的一切》就停在2019年了,更准确地说,停在主人公44岁那年,到45岁他就从统计学角度彻底进入中年。我将来可能会写一本,他和美琪被送进方舱的科幻小说,我想看看他这么一个否认大历史的人怎么面对这种局面。

界面文化:你如何看待时代更迭后人们需要面对的不同形状的苦难?比如《慈悲》的主题是人的生存问题,到了《少年巴比伦》的路小路和《关于告别的一切》的李白这一代,他们可以去追问身份认同和自我实现了,但还是会感到痛苦,疫情之后这种痛苦有所加剧,但是又不太一样了。

路内:基本问题其实还是相似的,要工作,要幸福,要娱乐。我的父母一辈靠节俭和忍耐度过了他们的青年时期,在大环境变好之前,他们没有什么办法。过去十年里,人们总还是乐观的,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有些事情用常规的经济学和社会学是解释不通的,姑且不用苦难这个词,用退缩是否合适?人们可能会重拾我父母一代的方式,节俭,忍耐,但他们会比上上一代人清醒。人是很难承受清醒的痛苦的。时代总会更迭,不适应症总会有,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刺激。所以我的看法就是,这些都是不合理的,本来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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