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心中天成的扮演者

2022-09-30来源：萧翱瘁编辑：佚名标签：

文章导读: 《一片情》第十三回，完结篇接上回书说，谋天成与爱姑一路来到凤竹的驻地江西。天成先去见了凤竹凤理刑，道：“家中只有一妹，不忍弃于别处，今同到此，乞贵衙暂住，待兄弟的事有了下落，再商议与她栖身之处，不知可

《一片情》第十三回，完结篇

接上回书说，谋天成与爱姑一路来到凤竹的驻地江西。

天成先去见了凤竹凤理刑，道：“家中只有一妹，不忍弃于别处，今同到此，乞贵衙暂住，待兄弟的事有了下落，再商议与她栖身之处，不知可否？”

凤竹道：“弟妹即吾妹也，不存于我处，却在何处？我一向不知吾弟还有个令妹，怠慢了，快快请来。”即差人去搬取行李，并叫轿夫抬爱姑进衙，摆了一日接风酒，内外欢喜。

次早，凤理刑同谋天成去见由廉使，投了名帖，由廉使忙整衣冠出来迎接，叙了坐次。茶罢，由廉使见谋天成一表人才，且谈吐自然，心中有十二分喜欢。乃向凤理刑道：“闻听令弟少年英俊，可敬可爱。今一见，才显理刑法眼不差。”凤竹道：“不敢！敝相知陋质菲才，或出学生之偏见。若老先生真心爱之，学生当执柯斧，撮合良缘。”

两相满意，这桩媒算做成了，彼此哈哈而别。

此后由廉使来回拜，催凤竹作速行礼，另问及谋天成家中还有甚人，凤竹道：“他父母早亡，只有一妹，尚未通家。”

由廉使道：“如今在何处？”

凤理刑道：“已带在此。”

由廉使道：“何不同到我家，择一佳婿嫁之更妙！”

凤竹道：“若蒙老先生如此厚思，敝相知更感老先生天高地厚了。”

凤竹择日代谋天成行了聘，又准备了一份嫁妆，是与爱姑置办些珠花礼金。

话不多说，值正秋凉天气，十月初三做亲，到期凤理刑做了送亲，送谋天成赘到由衙来。好不热闹，花烛之际，鼓乐铿锵，撤帐之余，珍馐毕集。若是无福儿郎，孰能享此？只见拜堂婚礼毕，那养娘丫鬟就挤了一楼，要伏侍小姐就寝。

古时这闹洞房实为旁人以游戏的方式教新人入洞房。个中细节在此就不详诉了，只是两散云收时，落红不觉满席。天成收由任娘新红之裙，揩试在上，以为后日之验。于是与小姐并肩而睡，不觉红日己三竿矣！

诗曰：

神仙机上系香罗，千里姻缘使线拖

天上牛郎配织女，人间才子伴娇娥

天明，养娘，丫鬟伏侍二人起床，下边戏子，厨役都到，承应乐人奏动乐器，声振云霄。由廉使着人拿请帖去请凤理刑，并接取爱姑，姑奶奶。不多时，凤竹备了礼物，送爱姑进由衙来。拜见了廉使，又拜了嫂嫂任娘。与天成见了礼

，彼此暗笑。吃茶毕，然后坐席。

食烹异品，酒泛琼浆

萧韶并举，俱演新腔。

至夜深，曲罢筵撒，任娘送小姑子爱姑一间精室，内中锦绣铺设，不消说得。二新人仍旧归房，依然鸳颠凤倒，自行夫妻之悦。

却说那爱姑，与丈夫不过因贫苦计，所以如此，今见此光景，有得有失之心情，让人酸悲郁闷，无聊之极。步出房来，上前偷觑，悄悄的用头上簪，签破窗寮上纸，往里面一瞧。见丈夫天成十分努力，任娘小姐万种妖娆，但见：

灯光影里，放俏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生同衾，死同穴，同偕到老。效费精，如比翼，永不分飞。正是山盟海誓，依稀若在耳中，蝶恋蜂恣，眼见未能即罢。爱姑不见还可排遣，今见如此，恩爱渐渐变作十分烦恼。

含泪归房，暗自愁苦道：“我一片好心，成全他功名仕途，本想他不会弃我，若如此绸缨，想来把我己丢在脑后了。”扑籁籁泪雨交流，不在话下。

次早，天成趁空蜇到爱姑房中。爱姑见无人，一把拽住道：“好受用。有了新人，忘却旧人耳。”天成低声道：“这姻缘都是你撮合的，人非草木，难道不知好歹的？但眼下人多口多，不便周旋，待事定后，再作打算。”爱姑道：“但不知如何结局？”只见有丫鬟走来，各自散去。

话说任娘身边有四个丫鬟，春芜，夏莲，秋菊，水仙，四人中春芜与小姐最体心。所以呢她的床铺就在小姐床后。还有一件奇事，任娘体虚，凡于天成行房，就被迫掏空身体，即害病两日，实在挡不住狂风暴雨，这时小姐就会安排春芜顶班，这在古代大户人家也是司空见惯，顺理成章的事。

一日，春芜来潮，小姐又惧，天成只好忍住情绪，莫名的烦躁，便潜入爱姑房中，待诸婢睡熟，夫妻行事起来，这才是：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相搂相拥，翻云覆雨，不可尽说。

只得诗曰：

记得书帏乍会时，云踪雨迹少人知

鹪鹩暂借鸳鸯枕，青鸟依然驾凤图

思往昔，梦魂迷，今宵喜得效于飞

颠驾倒凤无穷力，从此双双永不离

待两人雨收云散，寂寂睡至天明，悄悄蜇回小姐房中，就此瞒过。

又一日，天成醉酒归来，一把搂定任娘，大风大浪一阵，任娘就吃挡不住，有声没气的道：“罢了，你去寻春芜罢！”天成酒兴才发，那里肯放，又一阵，任娘简直死去活来。天成还不肯放，春芜忙来扯道：“别太为难娘了。”

拽开天成，思量着自己代劳。不料天成口干，下楼开门寻水，撞见爱姑，原来爱姑蹑足潜踪，又来听床，着实听的不耐烦了。见到天成一把扯住，稀里糊涂的就滚在一处，退至自己房中，一个是大醉不晓礼数，一个是干柴怎踫油火，没管了…

却说春芜跟将出来，本想着自己受用，谁知一碗热饭，被别人摄去了，如何不气？竟上楼对任娘说了。小姐道：“他们兄妹，怎可此事。”春芜道：“小姐不信，亲去看来，尚未完哩。”任娘搭了春芜肩，轻轻一听，果然小姑房中，毫无异惮，刮塔刮喀的怪响盈耳。遂吩咐春芜道：“此事断不可向人说出，倘老爷知道，如何处置？”悄悄回房，心下极是不悦。

少顷，天成事毕，缩来睡在小姐脚后。小姐道：“过来，与你讲话。”天成扒过。小姐道：“你原来是个畜生。”天成道：“夫人今日怎能破口？”小姐道：“我看你不顾葛履之谊，那管雄狐之俏！兄妹之间，岂堪如此？非畜生而何？”天成见事败露，乃道：“爱姑非我亲妹，望你周旋。”

小姐道：“若是兄妹，邪念就不起，纵非兄妹，以兄妹相称，岂有苟且之理，还不快央媒人嫁之，若留在此，恐生讥谤。倘风声外露，你我何以做人？你若嫌我，亦看我身边丫鬟不中意，我自去寻媒人，密访傍搜，聘个丽人与你，明公正娶，讨一房妾，怕谁议论？”

天成见任娘通情达理，乃道：“非蒙小姐如此厚爱，我也不敢明讲，你道我妹子是谁？”

任娘道：“是谁，你实对我讲，或者是你情人，不好说出，故以妹为名吗？”

天成无奈，只得把一年前娶了爱姑，夫妻困苦，本无怨言。因凤竹有书召之，本无意前来，但凤姑考虑我的前程，或出家，或寻死逼着我来入赘。我没奈何，只得强她同往，方便照顾。其间瞒了凤兄与由廉使，等等一干全部交待清楚。

任娘道：“如此看来，这位爱姑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人间少有。你不早说，倒等她受此一向寂寞。”

天成道：“我怎知夫人如此通理豁达。”

任娘道：“只是我爹爹知道了，怎了？”

天成道：“万望夫人瞒着岳丈，待再觑机会。若得周旋，小生敢忘小姐恩义么？”

小姐道：“那里话，我与你夫妻之缘，容丈夫娶妾二三，也不为多，况只一人，且如此有情贤淑，我岂不容她，此事只有春芜知道，我吩咐她不许说的。”

遂拉了天成的手道：“我与你同去见她，说明清楚，免得你以后又去做狗窃鼠偷之事，没廉耻的。”

天成羞愧无言。同任娘进了爱姑的房。

任娘见面道：“小姑姑。”沒等爱姑应，马上又道：“姑娘，你不必瞒我，前后我全知晓了，世上如你这样的女人也少，你既要成全丈夫，我又怎么可能破败丈夫？你长我一岁，不如趁此明月，我们拜为姐妹。明月在上，我由任娘若生忌心，使得姐姐不能与丈夫同处，不得我生于世。”

爱姑亦道：“明月在上，我午氏若辜负小姐之恩，使丈夫不得与小姐谐老，亦不得久长于世。”

誓言盟毕，任娘拽爱姑与天成同寝道：“姐姐你也熬得苦了。”爱姑歉意，不肯。小姐笑道：“如今倒做作起来了。刚刚那劲静却不似这般哟。”与春芜同推二人上床。天成连小姐也强扯在身边，自然三人解衣共寝。从此朝欢慕乐，内外不知。

却说爱姑的爹午慕泉，眼巴巴望女儿两年不见归家，便置些货物来江西贩卖，顺便打听女儿女婿消息。

终打听到理刑厅衙门前，听闻谋天成便由廉使相中招赘入府，骂道：“不知这畜生将我儿放在何处？”午慕泉又去由廉使家访问一番，也未探知女儿下落，心中苦痛，心想谋天成不得见面，不如写一禀帖送进，或有分晓。

禀曰：

具禀人午冲，禀为杀妻别娶一事。切冲系福建福州府福清县人，生女午氏爱姑。凭媒配与同里兽婿谋天成为妻，做亲一载，陡以抽丰为名，携女同往江西。孰料不思结发恩重，谋陷尸骨无存，询问来历，始知己赘府中，蒙蔽隐情，那晓弃妻地下。情极事急，控诉无门，巨恶昭张，难逃法网。肯恩追究女尸，生死衔结，上禀。

门上传信进去，由廉使一见，暴跳如雷，忙呼小姐来问来历。小姐从中周旋，但由廉使亦怒气不息，连累骂起凤刑理来，奈何凤竹钦点上调就任，只好做罢，但张吼着把谋天成与他妹妹一并赶出去。

却说天成知道此事，瞒着大门上的人把午慕泉请到后厅，同爱姑见了父亲，道及小姐人品，己拜为姐妹相处。午慕泉跺脚后悔道：“我那知是如此。”

谋天成道：“事以至此，我也无颜在此，我同午爹寻一落脚处认真读书，你姐妹好生过日。”于是出门，寻一关王阁潜心求学。这边由廉使见谋天成不见了，加之任娘周旋，也没难为爱姑。

小姐朝夕安排人去阁上送茶送饭，迟一两天，谋天成又潜回府中与两妻相会，只瞒着由廉使，如此半年，夫妻姐妹愈相和谐。

又一日，廉使染病不起，天成私自回府延医调治，但天数该终，再救不回，病在弥留之际，由廉使也想通许多，叫任娘请天成来说话。翁婿才又相见，由廉使对天成道：“你虽作事乖张，但伦理情义上还来缺欠，我今病危，与你永别，你可好生看顾我女儿，些须家业，归你掌管。”遂叫人把帐目文书都抬来，交付天成。天成拜倒于地，泣不成声。不一会儿廉使己长逝矣。举家号哭震天。天成乃小殡大殓，开丧，出殡安葬，祭奠之礼尽半子之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