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少女梅玲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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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束光》（节选）

作者：丝弦Cathy

Chapter 1

婷宜的目光默然投向窗外，瞳孔中里倒映下冷漠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转过头，望着病床前的人。

初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手中的水果刀在移动着，一长串苹果皮垂下。

寂静的氛围。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婷宜冷淡地望着初原，语气平缓。

初原削苹果的手微微一滞，他抬起头，微笑，声音温柔：“好一点了吗？”

婷宜依旧望着他，没有回答。

“我去倒点水。”初原说着，将苹果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打算站起来，却听到面前婷宜冰冷的声音。

“你没有必要这样假惺惺。”

初原身体一僵。

“你现在应该在戚百草那儿，安慰她照顾她，而不是在我这里，”婷宜看着他，“既然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婷宜！”初原坐下来，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婷宜的右手上，却不想下一秒，右手便被婷宜抽回。

“我知道，你们是想来看我笑话，”婷宜淡淡地望着天花板，唇角染上一抹冷笑，“瘫痪，真是讽刺，我竟然会成为一个废人。”

初原蹙眉。

“主治医生说过，不是没有机会治好，只是需要时间。”他轻轻说。

“时间？我有多少时间？世界跆拳道锦标赛很快就要开始了，奥运会也快要开幕了，多少人等着我和恩秀一较高下，而我偏偏······”婷宜略有痛苦的闭上眼睛，“初原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对于跆拳道选手来说，这有多么残忍。”

初原低眸敛目，没有说话。

“戚百草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她抢走了你，抢走了一切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连能不能踏上赛场都成了问题。”婷宜声音苦涩。

“百草不是这样的人。”

如同没有听到初原咸涩的言语，她接着说，“不过所幸，我们都没有办法参加今年的世锦赛，我想她心里也不会多么好受。”

秋日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洒下来。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地消毒水的气息。

初原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做。她是他重视的人，是他在乎的人，从答应方姨的那天起，他就决定要好好地照顾她，要像妹妹那般疼爱她。可是，她却对他产生那样的情感，甚至不惜伤害百草，到最后两半俱伤。

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百草。

如果婷宜和百草任何一人出事，他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初原闭了闭眼睛。

“婷宜，方叔叔说，他找到国外的一家机构，可以为你做很好的治疗······”他犹豫着开口。

“我不去。”婷宜目光漠然注视着正在输液的右手，打断了他，“我都成了这样，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

“方叔叔说完全恢复的几率很高，”初原顿了顿，“至少，要试一试。”

“我不去，”婷宜仍旧回答，然后，她看向他，“除非······”

“除非，你陪着我。”

初原叹息：“你知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婷宜涩声喊道，“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没有了妈妈，没有了曾经的荣耀，你是医生，我只是想让你照顾我，这一点要求难道过分吗？”

“初原哥哥，你曾经答应过妈妈，会陪着我，照顾我，不会让我孤独，这些，你全部都忘了么？”

婷宜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右手缓缓握紧白色床单，在上面留下一条条褶皱。

初原眉心紧蹙，依旧沉默。

婷宜面色稍稍有些发白，她淡淡地笑着，望向初原，右手慢慢握紧他放在病床上的左手。

“初原哥哥，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初原深深地望着婷宜，他眉心紧皱，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话。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有人走进来。

“婷宜，”廷皓走到病床边，“初原跟你说去国外治疗的事了吧。”

“嗯。”

婷宜轻轻点头，目光投向窗外。

“外公说，他不放心你，会陪你一起去。”廷皓接着说道。

婷宜皱眉，她并不觉得万老馆主会同意初原一起去。

“走吧，”万老馆主沉痛地闭上眼睛，一挥手，“以后别再来贤武道馆，别让我再看到你。”

“哥，”婷宜突然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出院？！你疯了吗？”廷皓看向她，“你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出院？”

“我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下去，”婷宜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她，还有他们。”

廷皓凝视她，一阵沉默。

秋日阳光照进来。

还有一点点寒冷。

Chapter 2

病房外的长椅上。

“唉！！”

晓萤两手托着腮，眼框挂了好大一个黑眼圈。她长叹一口气，望着医院雪白的墙壁出神。

世锦赛选拔赛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最后一场婷宜对百草的决战真可谓惨烈，比三年前松柏对贤武那场比赛还要惨烈。虽然全国锦标赛百草获得了冠军，但她用受伤的右腿踢出的下劈力量实在太大，婷宜被踢中头顶，当场重伤昏了过去。送到医院，医生说如果治疗不好的话很有可能造成终身瘫痪！百草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右腿膝盖十字韧带损伤加骨折，又要等三个月后才能完全康复。

这两个人伤得这么重，根本没有办法参加世锦赛，反倒令董彤云等几个选手占了便宜。

不过令晓萤有一点点欣慰的是，若白师兄的手术没有什么大问题，人也已经醒了，初原师兄说还要静养观察一段时间，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百草。晓萤吸吸鼻子，她太了解百草了，婷宜受伤一定对她打击很大，百草总是自己一个人闷着不说，但晓萤可以看出来，她心里非常自责。

于是，她每天都在想如何把百草从低沉的情绪中拉出来，想啊想啊，办法没想好，反而多了两个黑眼圈。

“又在这儿想什么？”

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晓萤偏头望去，只见亦枫打着哈欠向她走来，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他的眼睛上竟然也有两个黑眼圈。

“哈哈哈，亦枫师兄你怎么也变熊猫了，”晓萤看到后哈哈大笑，“看你天天都在睡觉，真是稀奇呀稀奇。”

亦枫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除了每天受你气还要照顾若白，要不是你今天五点就把我拉出去‘散步’，我也不会困成这样，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我这不是让你帮我想办法嘛，”晓萤不高兴地撅起嘴，又将头转回去，继续盯着墙壁发愣，“百草一天到晚都不怎么说话，只知道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真担心这样下去她会得抑郁症。”

“呸呸呸，乌鸦嘴。”

亦枫把晓萤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看着她恶狠狠地说：“范晓萤，如果你觉得累就回家睡觉，整天在这里唉声叹气，百草还没抑郁你就先抑郁了，听到没有？”

“亦枫师兄，”晓萤嘟囔着，眉毛皱到一起，“我是不是很没用？”

亦枫看着她。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知道添乱，”她继续说着，“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百草的腿不会受伤，婷宜也不会因为百草控制不住力道被踢伤入院，百草也不会为此自责，”晓萤慢慢说着，眼睛里涌起一层水雾，“都是我的错，亦枫师兄，我们······”

“闭嘴！”亦枫放低声音喊道，“你再敢说‘我们分手吧’信不信我给你几个爆栗！”

晓萤瘪瘪嘴，不再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好了，”亦枫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轻轻拍拍她的脑袋，“不要担心，不是你的错，百草会没事的，婷宜也不会有事，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晓萤抬头看他。

“所以，”亦枫顿了顿，“不要让我每天都看你摆着一张臭脸。”

晓萤用手抹了抹眼泪，愤愤地盯着他。

“那么，你刚才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就是和我还在交往啊，”晓萤变得可怜兮兮，“我们还没有分手对不对？”

亦枫无语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晓萤绞着手指，咬紧嘴唇，“我原本还想跟你分手来着。”

“你这个笨蛋！”亦枫黑着一张脸，给了晓萤一个爆栗！

“呜哇你干什么！”晓萤跳起来大喊，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嘴巴。

亦枫怒瞪着她：“让你清醒一点啦，这里是医院，乱喊什么！”

晓萤生气地将亦枫的手掰下来，她气鼓鼓地说，“我要去找百草了，你去照顾若白师兄，以后别来烦我，再见！”说完，她一转身，愤然走掉。

亦枫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百草。”

病房里，晓萤望着躺在床上发呆的百草，轻轻喊道。

“百草······”

见她没什么反应，晓萤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戚百草！！”

晓萤终于忍不住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病床上的人大喊。

百草终于回过神，她抬头望望一脸愤懑的晓萤，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垂下眸子。

“喂，”晓萤的脸垮下来，“你好歹和我说句话呀。”

“自从得知婷宜可能瘫痪之后，你每天除了看书学习就是发呆，只有初原师兄来了你才和他说一两句话，问问若白师兄的病情，见到我也不理不睬，心里不快也不和我说。我！范晓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心疼地看着百草打着石膏夹板固定的右腿，晓萤接着说，“婷宜受伤我们都不想的啊，你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她踢你右腿踢得那么重！你根本没有必要自责······而且，初原师兄、亦枫师兄，还有梅玲她们，都很担心你，若白师兄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对吧？”

“所以，”晓萤凑近百草，睁大眼睛，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百草低下头，嘴唇被牙齿咬起白印。

阳光轻轻打到她的头发上，将头发染成金色，还有旁边小桌上静静摆放的草莓发卡，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晓萤，”她声音低低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把婷宜前辈伤得那么重，甚至可能瘫痪，我不应该用那么强的力道······”百草望向晓萤，脸色有些发白，“我做错了，对不对？”

“怎么可能？！”晓萤惊喊，“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的右腿伤得那么重控制不好力道很正常，而且跆拳道比赛本来就可能受伤啊！根本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这种情况好不好？”

“可以的，”百草低哑着声音，“我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大力气······”

风将窗外的树木枝干吹得左右晃动。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

阳光从走廊的蔓延进来。

“初原师兄！”

晓萤高兴地看到初原走进病房，从刚刚的郁闷情绪中回过神儿来。

“嗯。”初原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医生袍，他轻轻点头，朝她微笑。

晓萤走到初原旁边，瞅一瞅他手上的病历单，然后抬头问：“初原师兄，百草的情况怎么样？”

“从这几日的情况看，”初原目光投向百草，语气温和，“恢复得很不错。”

晓萤长舒一口气，她接着追问，“那这么说，不出三月，百草就可以痊愈？”

“嗯。”

“太好了！”晓萤欢呼雀跃，“我原本以为还要很长时间呢。这样的话，百草很快又可以站在赛场上一展雄风啦，哈哈！”

另一边，百草低下头，神色黯然。

初原望着她，轻轻皱眉。

“哦，对了！”晓萤突然想起来，“我要回去帮我妈拿点东西，那······”

她看向初原，微笑：“就拜托初原师兄帮忙照顾百草啦！”

初原笑着点头。

晓萤挥挥手离开。

病床上，百草愣愣地望着打着石膏的右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初原看到她低着头不说话，笑着来到床边坐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百草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她转过头去，神色黯了黯，“初原师兄，婷宜前辈她······她还好么？”

初原望着她。

“是不是因为我，婷宜前辈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练习跆拳道了？”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初原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傻丫头，”他叹了一口气，轻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没有那么严重，婷宜已经准备好去国外做康复治疗，一定可以恢复的。”

国外······

“只有去国外才可以治好么······”百草没有留意头发上修长的手，干哑地喃道。

发顶的手渐渐僵住。

“没事的，”初原略有担心的望着她，“这不是你的错，百草，不要自责。”

“是······我知道，可是······“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白色被单，清秀的眉毛紧紧地皱着。

“这样的意外太可怕了，不是吗？”

“百草······”

“如果，”她接着说，瞳孔中隐隐透着茫然，“如果，跆拳道会给别人带来伤害，那我为什么还要学它呢？”

安静的病房里。

床边桌子上的草莓发卡一闪一闪。

“百草。”

初原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很多事本来就无法预料，有时候，你并不想让它发生，可它偏偏就发生了。想要挽回却发现无能为力，自责反而会觉得更加痛苦，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尽力去接受这一切。”

他轻声说，“你应该知道，婷宜的妈妈便是因为跆拳道比赛重伤去世，所以廷皓放弃了。也许很多人会接受不了现实放弃，但是你不可以，百草。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站到赛场上，这样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就算是为了若白，你也不可以轻易地说放弃。”

初原顿了顿。

“他为你付出了太多。”

百草咬咬嘴唇，若白师兄······

“算了，”初原突然叹了一声，微笑，像秋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不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百草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惊愕。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去，轻道：“初原师兄，我想再去看看若白师兄，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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