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格格扮演者

长篇小说《白老婆传奇》连载

刘亚学 王维宪/著

作者简介

刘亚学，长春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写作出版6部文学书籍，有文学作品自选集《金秋情》；游记散文集《梦境徜徉》；自传体散文集《天命者的白驹》；诗歌集《满仓金诗》；长篇小说《天下狼烟》《风雨彩虹》。创作、拍摄微电影《嘎嘎敏养兔沉浮录》，在优酷网上播出；撰写、拍摄专题片《阳光璀璨创业路》，宣传民营企业成果。还写作出版专业书籍4部。

作者简介

王维宪，松原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帮你学古诗》《王维宪诗文集》《洪皓研究文集》《洪皓诗词译注》《洪皓在松原及其他》《伯都讷史话与传说》（与王昭全合著）等著作。出版长篇小说《洪皓传》（与胡瑞英合著）和《一代鹰王》。业绩载入《中华人物辞海-当代文化卷》。

第 四 十 章

白老婆戴孝发送鏖战英雄

巴尔达选址重建伯都讷城

常宁大军平息了伯都讷城的劫难，班师回京，与班第亲王一路同行。

班第带领一万多兵马，阵容齐整。他高兴地对常宁说：“亲王，阿拉布坦还有二千多兵马在哲里木驻扎，您帮助我一举歼灭他们吧。”

常宁沉吟半晌，说道：“你手里已经有了上万兵马，收拾区区三千人马易如反掌，还值得我这八旗营和火器营动手吗？”

班第语塞：“这个……”

常宁说：“我回京了，余下的事情由你来处理吧！”

班第自讨没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边伯都讷城里，巴尔达挨家挨户普查战乱造成的人员、物资和房产损失。经过统计汇总，军队伤亡四百八十六人，其中八旗兵一百三十七人，绿营三百四十九人。平民伤亡三百一十三人，包括自卫民兵二百三十八人。烧毁房屋六百五十四间，其余损失无法统计。

面对战后的惨相，巴尔达心情沉重，郁郁寡欢。

门千总说道：“大人，不要过于难过，您现在身上有伤，需要好好调理一下才是。”

巴尔达忽然想到白老婆舍命救主的情景：她怀孕在身，与阿拉布坦苦战数十回合，导致早产，不知母子是否安全。白老婆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已经成了寡妇，今后的日子该有多难。想到此处，他喊了一声：“备马，我要去欧李园！”

侍卫随声应承：“我去牵马！”

班第大军浩浩荡荡，回到了哲里木。 福晋们见到亲王，一拥而上，纷纷向他问安。唯有八福晋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班第觉得奇怪，问道：“八福晋为何愁眉不展？”

八福晋慌忙上前施礼说：“王爷，自从您离开哲里木以后，小可日夜不眠，为您的安危担心啊。现在头脑混浆浆的，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迎接来迟，请王爷恕罪。”其实，她最关心的是情人阿拉布坦的安危，见大军中没有了他的身影，心里预感到情况不妙，他莫非战死了？脑袋里正在画魂，忽然听到班第的问话，故而惶恐不安。

班第说：“都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十二个福晋应声退下。

旺亲走到班第面前说：“王爷，那二千多阿拉布坦的兵士如何处理呢？”

班第说：“不声不响，今夜突然偷袭大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旺亲说：“王爷，我认为不可。我们上万兵马杀他二千多兵士胜券在握，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能够和谈解决，说明利害，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可以宽大处理。”

班第说：“怎样宽大处理？”

旺亲说：“不愿意留在科尔沁的，发路费回家，愿意留下的，允许在草原上成家过日子，对王爷府上的年长女奴变为平民，嫁给他们。这样，不仅成全了他们，而且增加了科尔沁的人口。”

班第喜形于色，连声说：“好，好，此计甚妙！”

旺亲说：“需要一位能言善辩之士，到军营里走上一遭，如果不成功，也是先礼后兵。”

班第拍下脑门说：“此人非你莫属。”

旺亲笑着说：“奴才岂敢不遵王命啊？我马上就去。”

班第说：“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巴尔达离开伯都讷城，带领亲随来到了欧李园。到了门口就要径直进屋，被柳伸手拦住说：“大人不可进月子房，孩子还没满月，外人尤其是男人不得擅入。”

巴尔达如梦方醒，马上站住说：“请你告诉白千总，就说我来过了，亲自向她请安。”

白老婆在屋里听到了巴尔达的说话，说道：“大人不必客气，向我请安，折杀我也，我区区从五品守御所千总岂能接受二品副都统大人的礼数？”

巴尔达说：“白千总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说完，他深深施了一礼。

白老婆感动得要哭，慌忙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出门，急忙还礼。

“大姐，不行啊，出门去容易受风坐病。”莲提醒着说。

巴尔达拜毕，和随从们翻身上马，向伯都讷城催马扬鞭磕镫而去。

白老婆心绪烦乱，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纠结着张智他们能否买到合适的棺材。

进屋坐了不大一会儿，只见张智、张勇骑马归来。一下马，张智就兴奋地说：“大姐，我和张勇跑遍了伯都讷城的棺材铺，绝大多数已经脱销，只有一家还有，少钱不卖，二两银子一副，讲了半天价，老板就是不同意，后来我提到了您，他说啥也不要钱了，并且说白千总是个大好人。”

白老婆一惊，说道：“那家的棺材铺叫啥名？老板姓啥？”

张智说：“好像叫上天祥，老板姓刘。”

张勇补充说：“老板叫刘财。”

白老婆说：“这么一说，这六口棺材没花钱呗？”

张智说：“花了，好说歹说，花了半价，每副花了一两银子。”

白老婆突然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有一个叫刘财的人，他未经许可，擅自到转心湖草甸上打柴，足足拉走了两大马车，在半路上被张智、张勇截住了，要到官府立案。根据皇上的牛皮诏书，刘财犯了国法，不仅要没收两辆大车柴禾，还要关进大牢。白老婆闻讯，责令张智、张勇放人放车，此案息事宁人了。刘财一听是白千总要买棺材，当然要借此报恩了。

白老婆说：“你俩办事挺地道，我放心了。下一步是，将坎上的五位故者装进棺材拉到下坎，连同我夫的棺材一起在江边的高岗处埋葬吧。”说完，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惊天动地，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

张智、张勇、柳、莲也为情所动，一齐哭泣，一起诉说。

祥子被大人们的哭声惊醒，在屋里的摇车里也哭了起来。

“大姐，孩子已经饿了，你快给他喂奶吧。”柳低声细气地说。

白老婆上炕，解开衣扣，将奶头放进祥子的嘴里。祥子寻觅到了奶头，两腮翕动裹起奶来，裹奶的劲头很足，不时出现呛奶的现象。祥子虽然是早产儿，看他吃奶的劲头和睁眼的精神气，存活的几率极高。

旺亲到了漠西蒙古军大营，见到了主事的头领多布。多布急于弄清阿拉布坦的情况，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预感到大祸将要临头。

旺亲说：“多布头领，我今天来不为别事，这次伯都讷之战，我方损失惨重，参战的一万五千兵马死亡了好几千，若不是班第亲王深明大义，将大多数兵马收在麾下，恐怕就是全军覆没了。”

多布说：“大汗呢？他为什么没有随军归来？”

旺亲说：“大汗在乱军中被人杀死了，现今不知身在何处。”

多布说：“完了，完了，大汗扔下我们走了，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旺亲说：“将军的出路还有，而且前途光明。”

多布说：“什么出路？愿听其详。”

旺亲说：“将军可以号令兵士们放下武器，愿意回老家的发放路费，愿意留在科尔沁草原的欢迎，可以在此娶妻生子，做大清的臣民，做亲王的牛马。”

多布思考了半天说：“好，我同意放下武器，听从亲王的安排。”

旺亲没想到多布如此痛快，回到王爷府禀报班第。

班第喜出望外，叫旺亲负责安置漠西蒙古军投诚的二千多兵士。

在临离开王爷府的时候，旺亲欲言又止。

班第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纳闷，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旺亲慌忙跪倒说：“奴才不敢，我想说，我想说，怕王爷怪罪我。”

“恕你无罪，说吧。”

“亲王，您没发现八，八福晋情绪反常吗？”

“反常？怎么反常了？”

“她先与布仁勾勾搭搭，后来又与阿拉布坦通奸。”

“谁告诉你的？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不是我亲眼看见的，是府上的下人看见的。”

“下人的名字叫啥？”

“乌云格格琪，她是八福晋的随身奴才。”

“快把她和八福晋叫来，我要当面对质。”

旺亲去唤乌云格格琪和八福晋。

八福晋见是旺亲，羞答答地走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风情万种地说：“大管家的，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何不到我的卧室里看一看呀？”

旺亲说：“王爷叫你，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八福晋收回手来，颤颤巍巍地向班第的公堂而去。

张智、张勇将坎上的五名故者拉到欧李园房前，王母和王祚在中，其余四人分列两旁。六口棺材一字排开。

巴尔达、门千总带领一百名亲兵专门来此为六人送葬。一声喊起，众人抬起棺材，向江边的高岗走去。早已挖好了葬坑，众人忙于安葬死者。

白老婆身穿重孝，张智、张勇、柳、莲也穿孝在身，他们在墓地里哭天喊地。当王祚的棺材要落入墓坑时，白老婆像疯了一样，扑在棺材天上，捶胸顿足，哭号不止。哭着哭着，一下子背过气去。柳、莲上前掐人中穴位，大声喊着姐姐。一股长气从口鼻呼出，白老婆苏醒了过来。口里说着：“我命苦，我咋这样命苦呢？”了解白老婆的人都知道，十年前阿拉布坦血洗欧李园，她失去了父母双亲和好多亲属，现在又失去了丈夫和婆婆，这种打击实在难以承受得起。

巴尔达站在白老婆身边，百感交集，看着这位可怜可敬可爱的女人，他无话可说，又想说好多话。

埋葬完毕，回到欧李园。巴尔达向白老婆等人道别说：“白千总，请你节哀吧，人死了不能复生，以后的日子还得好好过，王祚留下了骨血，你要将他养大成人，为国家效力。”

白老婆擦干了眼泪说：“请大人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巴尔达红着脸说：“你也可以选择到我家，我的内人通情达理，你们姐妹能够和谐相处。”

白老婆非常困窘地说：“皇妃我都不想当，何况做小妾呢？”

巴尔达无地自容，忙说：“我有这个想法，只是一个建议，应不应允那是您自己的决断。我走了，后会有期。”说完，他上马，一挥手，百名亲兵随后而去。

白老婆蓦然，心想，巴尔达大人能否生气呢？

巴尔达回到伯都讷城，坐在厅堂里思考战后重建问题。猛然间，他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于是就叫侍卫官去请门千总过来议事。

门千总走进厅堂，非常拘束地说：“大人找我有事吗？”

巴尔达说：“有事，是天大的事情。城里死了这么多人，烧毁了这么多的房屋建筑，真叫我头疼啊。六百多间房子得多少砖瓦呀？砖瓦厂就是日夜加班加点地干，也供不上趟啊。”

门千总说：“大人，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被烧毁的房子，有的砖瓦和木料还能用，不能白白的废掉，翻盖房子的时候，可以废物利用。”巴尔达迷津顿开地说：“门千总，我小看你了，以前光知道你是军人，对打仗有一套，现在领教了，你对战后重建颇有见地。好，你当我的得力助手，从今天起，军事上的事情，交给校尉去干吧。你要集中精力帮助我，把战后重建的事情做好。”

门千总受宠若惊，说道：“谢谢大人恩典，我一定肝脑涂地，不辜负您的提携。”

巴尔达说：“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门千总说：“重建的困难很多，一是清理废墟需要时间，二是重新建房涉及资金、物料、人力等不少问题，急于求成不行，不着急往后拖更不行。”

巴尔达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南江沿建设伯都讷新城，你看可行不？”

门千总说：“往南挪走二十五里地，靠近二松江边建城是个最理想的地方。现在这个城比较破旧，距离南江、北江都比较远，不利于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如果建设了新城，交通非常方便，乘坐大船可以顺江而下，直达黑龙江边上的伯力街，利于商贸。在江边上生活，上船即可打渔，坐在岸边就可垂钓，真好。”

巴尔达说：“既然门千总支持我的想法，此事责成你来操办吧。”

门千总说：“明天我就先去踏查，回来向大人禀报。”（未 完 待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