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形象,老太婆最后还是死了 为什么

第五回 老太婆的脸

这是一个八十九岁的老太婆，满头银发，额角爬满皱纹。

但她的眼睛却很年轻，她的模样看起来已有八十多岁，但她的眼睛却只有十八岁。

八十九岁的老太婆并不少见，但八十九岁的女人身上还穿着红花裙，脸上还抹着红胭脂，指甲上还涂着红红的凤仙花汁，你就很少有机会能看得见。

高冠看得呆住了，直到小珍给他介绍：“这就是这里的老板娘梅三姑。”

“你可以叫我梅姑娘！”

高冠才勉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那老太婆竟然还在朝他抛媚眼，居然还像个小姑娘般嘻嘻的笑个不停。

高冠怔住。

他若骑在马上，一定会一个筋斗从马上栽下去，他若正在喝酒，这一口酒一定会立刻呛进他的喉咙里。

现在他虽然没有喝酒，也不是骑在马上，可是他的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已跌了七八十个筋斗，喉咙里还呛进了七八十斤酒。

梅三姑用一双手捧着肚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她哈哈的笑着，指着高冠道：“小妹，这个人是什么人？”

小珍道：“他叫高冠！”

高冠忍不住悄悄问小珍道：“这位梅姑娘是你的老朋友？”

小珍笑道：“不能算是老朋友！

“哦！”

“只能说是好朋友！”

高冠笑了。

小珍又道：“你可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老这个字，否则她定要找你拼命！”

高冠点点头，苦笑道：“好，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要和你拼命，那滋味一定不太好受！”

“你好像很了解女人！”

“我见过的女人好像比见过的男人要多那么几个！”

小珍也笑了。

高冠友善的伸出一只右手，微笑着对梅三姑道：“梅姑娘，你好啊！”

梅三姑抓住他的手，又松开。

她忽然也笑了，大笑。

她笑的时候，一双远山般迷蒙的眼睛，忽然变得令人无法想象的明亮和年轻。

她看起来很高兴，也很兴奋。

一个苍老的女人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赞美，她心中的欢愉，自然

“我很喜欢你这个年轻人！”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高冠怔住。

他去看小珍时，小珍已经在屋角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时，梅三姑已经端出一只烧鸡，两碟花生米，三个馒头，还有四坛子烈酒。

小珍两道往那桌面上一扫，嫣然笑道：“看来她的确很喜欢你这个年轻人！”

“哦！”

“平时她连一滴酒也舍不得让我喝，可今天她竟然一下子端出了四坛酒！”

高冠笑着道：“也许她只不过是喜欢我的嘴巴罢了！”

梅三姑道：“你错了，我非但喜欢你的嘴巴，还喜欢那这个人，你简直太可爱了！为了你的嘴巴，我要先喝上几杯！”

说话间，她便已拔开了酒坛的封口，倾了一杯酒，仰首饮尽。

小珍也开始吃了起来。

她看起来很饿，一把撕下来一只鸡腿，大口吃了起来，已完全没有了淑女的那种矜持。

高冠看着小珍大口吃鸡腿的时候，忽然笑了，他心底对这个女孩的喜欢不禁又多了几分。

也许他喜欢的就是这种真实。

他见过不少的女人，那些女人高贵典雅，始终保持着一种淑女的风范，笑不露齿，总是裹得很严实，很懂礼节。

那是很多王孙贵族梦寐以求的女人。

但他却并不喜欢。

他觉得小珍与他所见过得所有女人都不同，她喝烈酒，讲大话，有时候还很粗心。

当一个女孩在你的面前毫不估计着自己形象的时候，那个女人距离爱上你的时候，只怕已经不远了。

高冠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这样一个观点。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觉得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对女人很有经验，很懂女人的一个男人。

他忽然想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个男人，一定要好好的请他喝一次酒。

酒在桌上，也在杯中。

他倒了一杯酒，喝下。

酒倒入腹中的时候，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惆怅。

他又想起临走时父亲的教诲。

“你此行将风神刀带去明珠山庄，向庄主表明心意，朱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你一定要将用自己的刀将这粒宝珠带回大风堂！”

父亲的话语，每一字每一句吧，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锥在他的心上。

朱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可他偏又不喜欢。

也许尘世间很多遗憾怨恨，便是这样产生的。

美酒醉人，烧鸡香味诱人。

但那硬邦邦的馒头，却就像三块坚硬的石头，堵在了高冠的喉头。

一只烧鸡，已被小珍吃得只剩下骨架。

梅三姑还在不停的喝酒，她似乎真的很开心。

她年纪虽比高冠大，但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必高冠慢。

她一口气又喝了三杯酒之后，她忽然问道：“你觉得我这个地方的酒，比其他地方如何？”

“很好！”

高冠摇晃着脑袋，又自倒了一杯酒。

“你觉得小珍如何？”

“很好！”

高冠放下酒杯，目光一种忽然散发出一丝亮光。

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的醉意已经完全消失。

梅三姑也笑了，道：“很好！”

当酒樽的美酒从瓶子里逐渐消失的时候，少年胸中的豪气却逐渐涌出。

喝酒的人，有时候会借着醉意将隐藏在心中的的秘密说出，可能是向心爱的女人表白，也可能是向反目的兄弟道歉。

这世上有很多酒量并不算太好的人喜欢喝酒，也许这就是他们喝酒的理由。

这个理由，虽不能说太正确，但你也绝对不能说它是错的。

小珍看着高冠道：“你喝多了！”

梅三姑道：“他确实已经喝了不少！”

“也许他只是他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听了这句话，高冠便已经阖上眼睑，沉沉睡去。

“需要睡觉的不仅是他，我看你也有些累了！”

小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刚想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时候，只觉心口一痛，身上已有两处重穴被人击中，丝毫也动弹不得。

“你……你不是梅姑……”

她当然不是梅姑。

梅姑是一个女人，而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当他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的时候，小珍才看清了他的真是容貌。

一张俊秀的脸，苍白如纸，双眉如剑，却黯淡无光，好似深夜里两对即将熄灭的烛火。

这个年轻人绝对患有某种疾病，而且绝对不是一种寻常的疾病。

“你是究竟是谁？梅姑呢？”

小珍问道。

“咳咳！”那年轻公子咳嗽了两声，露出一张笑脸，道：“在下罗星！”

他的笑，就像冷星。

“你想干什么？”小珍失声道。

罗星冷冷一笑，走近高冠，自他腰间一抽，呛的一声，一道寒光，便已被他抓在掌中。

他两道目光盯着手中的刀，刀上泛着青色的光芒。

他抚着刀身，不禁叹道：“这柄刀，就是江湖中威名远播的风神刀，果然是柄宝刀！”

小珍心中焦急，联盛呼道：“高冠，高冠！”

可任凭他如何呼喊，高冠却纹丝不动。

罗星笑道：“这坛酒，已经足够他睡上一天一夜了！”

“难道他已醉了？”

“只怕也差不多！”

高管却忽然从地上弹起，道：“只怕你错了！”

罗星见了高冠心中大惊，本已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

高冠笑道：“你本应该将那包蒙汗药全部倒入酒中，或许我还能多睡一会儿。”

“也许你醒了更好！”

罗星忽然也笑了，笑得就像是天边的一颗星。

高冠道：“好什么？”

“好动手！”

“难道你要动手！”

“不错！”

“可是我却不太想动手！”

“只怕已非动手不可了！”

话音未落，但见寒芒一闪，罗星手中的刀，便已逼到高冠的咽喉。

高冠身形一纵，闪到一旁，避开那冰冷的刀锋。

罗星反手又刺出一刀！

刀风呼呼！

高冠双掌齐挥，反腕扣住刀锋。

只闻“叮”的一声。

风神刀便已到了高冠掌中。

“你……”

罗星大骇，苍白的脸，变成惨碧色。

他心神方稳，只觉脖子一凉，一柄刀已经抵住他的咽喉。

刀锋如冷冰。

罗星整个人也似忽然掉进一个大冰窖。

“你是何人？”高冠沉声道。

“在下罗星！”

“玉面神剑罗星？”

“不错！”

“你可认识江南巨侠铁血银钩罗洪天罗老前辈？”

“正是家父！”

高冠将刀缓缓放下。

“罗老英雄是你的父亲？”

罗星点头。

高冠道：“你为何要夺我的风神刀！”

高冠道：“听说你要用着柄风神刀，打败天下英豪，迎娶朱珠小姐！”

“这只是家父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自然也差不得太多！”

“我喜欢朱珠小姐，自然不会让你有命去明珠山庄！”

罗星的面色好像忽然在这一瞬间，泛起一丝红光。

他竟也会害羞。

“哦！这就是你盗取风神刀的原因？”

“不错！这也是家父的意思！”

“你父亲？”

“对！”

“罗老前辈誉满天下，难道会为了一柄风神刀，而违背江湖道义？”

罗星叹道：“家父心忧天下，他之思虑，岂会如此简单！”

“哦！”

“你可听说过白玉如这个名字？”

“云袖峰，玉带湖，神机宫主白玉如！”

“不错，数月前，江南武林被一封神秘书信搅得人心惶惶！”

“信上写了什么？”

“天神一怒，杀机四伏！”

“此时只怕与神机宫有些牵连？”

罗星点点头。

他微微一顿，双目一红，涌出一股恨意，咬牙道：“江南四大武学世家，唐朱宋罗，已有两家惨遭灭门！”

“家父为此事寝食难安，又听闻明珠山庄庄主朱鸣山比武选婿，家父令我此行必要娶回朱珠小姐，朱罗两家联姻，可以壮大势力，打击神机宫！”

“我在江湖走动时，听说你也带刀娶亲，豪气冲天，我虽体弱，却也不能让你……”

高冠笑了。

“即便你赢了我，还有无数的公子侠少，只怕你是杀不完的！”

罗星道：“我并不想杀你，只想借你的刀一用，有了风神刀，我就有把握了！”

罗星两道目光盯着风神刀，就好像在看一件神物。

高冠道：“只怕有了风神刀，你也未必能赢！”

“其实，我也知道，我身患重病，即便赢了，也不会活太长，但这是父亲的心愿，我绝不能让他失望！”

他目光之中冒出烈焰一般光芒。

高冠忽然觉得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的胸中已多了一种不可战胜的力量。

他突然想到了裂缝中的种子，绝壁上的松树，心中多了一丝同情。

他心中一动，又道：“我听闻明珠山庄有一粒世间罕见的夜光珠，它生长在神农谷中，吸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还有一种奇特的药香！”

“药香气！”

“不错，据说已经吸收了数百种野生药草的精华，若将它磨成粉末，若抹在脸上，可以使人永葆青春，若用热水服食，便是治伤的灵药！也许罗老前辈，让你前去明珠山庄也有这一层意思！”

罗星听了，心中大喜道：“真是如此？”

他看起了很高兴，白纸般的面上，忽然多了朵朵云霞。

就好像干渴的大地迎来了一场甘露，穷困的秀才在张贴的皇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错！”

高冠点头。

这时屋外走进一个人。

这人忽然大笑道：“大风堂的公子，果然俊秀不凡！”

声如洪钟。

笑声震天。

这人剑眉长髯，颧骨很高，目光如炬，威严已极。

罗星见了这人，忽然将头垂得很低，低声道：“爹，你来了！”

这人竟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铁汉银钩罗洪天。

但见他瞧了罗星一眼，笑眯眯的望着高冠道：“老夫想请公子喝几杯酒，不知公子可否给老夫几分薄面？”

“这……”

高冠有些为难。

罗洪天却笑着道：“江湖儿郎，何作妇人之态，同意便说同意，若公子无暇前去，老夫也绝不勉强！”

高冠望着眼前这个豪气干云的老英雄，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已听说的罗洪天的故事。

罗洪天的威名已传遍南七北六十三省，江湖中只要一提到他的大名，一百个人当中起码也有九十七个人要竖起大拇指。

他点点头道：“好，既是前辈相约，晚辈自当从命！”

“好，好汉子！”

罗洪天笑声震天。

笑声一顿，大手一挥，便已有两名翠衫小鬟扶着小珍往停在屋外的轿子走去。

罗洪天抓起高冠的手，大笑着往前走去。

罗星缓缓跟在身后。

风中还不时传来几声沉重的咳嗽声。

他身形瘦弱，缓缓走在冷风之中。

他走得很慢，也很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随时都在担心自己好像会被一阵风刮走。

这时他看来竟看来真像一个八十九岁的老太婆。

他走得很艰难，也很辛苦。

但他知道，生活是副担子，一旦挑起了，就不要轻易放下。

……

高冠醒来的时候，小珍不在他身边，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柄刀。

风神刀。

这时候，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年轻公子，脸色苍白，像是身患重病。

年轻公子是罗星。

他青衣白袜，风度翩翩，提着一壶酒，笑着走进屋来。

他的脸色好像忽然好了很多。

高冠起身。

刀在他的身侧。

他的头有点痛，只因他已记不清昨夜他喝了多少杯酒。

昨夜罗洪天抓着他的手，跟他谈了很多人生的道理。

他也觉得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人跟他讲一讲人生的道理。

如果在你的生命，有一些这样的老人要告诉你一些生活的道理，你千万不要拒绝，因为他们告诉你的往往是你最需要的，也是你最缺乏的经验。

罗洪天就像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老的人，永远充满着活力。

反倒是眼前的罗星，好像老得很快，而且很容易疲劳。

此刻罗星提着酒壶，站在高冠的面前。

只有他的笑容，是永远的年轻的。

二人相对而坐。

“人生有美酒，有好友，这边已经足够。”

高冠倒了一杯酒，仰首喝下。

若要说这世上还有一种喝不腻的水，那一定是酒。

酒，怎么会是水？

其实，酒是神奇的水。

水，是普通的酒。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可惜懂的人并不算太对。

“不，不够！”

罗星也倒了一杯酒。

他只是浅浅抿了一口。

这个年轻的公子，永远都显得特别客气。

对任何人，都特别客气。

他动作很轻，很小，吃肉喝酒，都是一样。

有时候，高冠甚至觉得他像一个女人。

“不够！”

“对，远远不够！”

“为何？难道这世上，还有比美酒和好友更珍贵的东西？”

“当然有啰！”

“是什么？”

“女人！”

“女人？”

“不错，女人，美丽的女人。”

笑声未落，珠帘卷起，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叫红梅！”

罗星指着那个美丽的女人，笑着道。

高冠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凝注着杯中的酒，却再也不去看她。

他沉默一阵，忽然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起身便要往屋外走去。

一把扯住他的衣襟，道：“兄长何往？”

“难道这女人不美！”

高冠笑道：“美，很美！”

他顿了一顿，忽然起身，道：“我要走了，若再多留一会，只怕我想走，也走不动了！”

“为何！”

罗星不解道。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一见到漂亮的女人，便再也走不动了！”

“哦！那又怎样？”

“我偏又是这种男人！”

“那岂不是正好！”

“名花楼的姑娘，如果你愿意花一百两银子，我保证你得到的姑娘不会比她难看。”

罗星笑了。

高冠也笑了。

罗星手一挥，那名叫红梅的侍女便已走了出去。

他又倾满了一杯酒，将酒杯举到高冠跟前。

“来，我们喝酒！”

高冠又坐了下来。

这世上总有一种男人，对他而言，酒有时候，比女人更具诱惑力。

“这种酒，似乎有些不够味。”

“不如，我们换一种酒喝喝！”

罗星手一挥，便已有两人捧上两坛子酒。

“这是什么酒？”

“你闻闻看！”

“醉花间！”

“不错！高兄果然是见多识广！”

“一醉倒花间，抱月枕星眠。好酒，这样的酒，只怕这世上别的地方，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坛！”

“不错，这样的酒，只怕别的地方一坛也找不到！”

“来，我们喝酒！”

罗星抓起酒坛，拍开封泥，便要为高冠倒酒。

高冠却有一只手掩住酒杯，摇首道：“不，我不能喝！”

“我没听错吧，世上第一酒痴，竟然会拒绝一坛美酒！”

“当然，我不能上当！”

“上当！”

“你想留下我！”

“有这种打算！”

“那就对了，我今日若是喝了，你这一坛酒，只怕再也不会离开这儿了！”

“怎么会？难道我的酒中有毒？”

“酒中无毒，反而好喝得很！”

“难道我会绑住你的手脚，囚禁你不成？”

“不，你非但不会绑住我的手脚，反而会好吃好喝招待我。”

“那你怎么说，你走不了！”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嗜酒如命，若是喝了你这坛好酒，再去喝世上其他的酒，便会如饮水一般，寡淡无味，再也喝不出酒的滋味！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酒喝，那种滋味，和死也差不得太多！”

罗星大笑。

他只有喝酒。

“我知道无论多么芬芳的美酒，多么美艳的女子，都已经不能将你留下！”

他忽然明白了，这世间有一种比女人还难对付的男人。

而高冠正好就是这种男人。

“不错！”

“但却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让你改变主意！”

“你是说小珍？”

“不错，她在哪里？”

这是屋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高冠自然是认得，罗星也认得。

她是小珍。

“小珍！”

高冠叫了声。

小珍在笑，却笑得很奇怪。

她弯腰去替高冠倒酒。

琥珀色的酒倒入碧玉色的杯中的时候。

忽然一道白光猛的落向高冠。

白光不是烛光，更不是阳光。

而是刀光。

一柄短匕首的刀光。

这一刀。

迅速，准确，恶毒。

就像毒蛇。

刀锋如白霜。

罗星忽然惊呼起身，扑了上去。

“噗”的一声！

本来刺向高冠胸口的刀锋，忽然一转，此刻却已嵌入了罗星胸前的肋骨。

鲜血泉水般涌出。

罗星的一片衣襟已被鲜血染红。

高冠大惊之下，扬起一刀。

刀光一闪。

小珍倒下。

高冠走近，心头一紧，才发现小珍并不是小珍。

而是那个叫红梅的侍女。

高冠盯着她的面庞，竟发现她的脸竟然有一条裂痕。

他颤抖着解开她的面皮。

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

这竟是一张老太婆的脸。